第222章 番外 小谪风月(六)
回过神来，段舒怀想也没想就捏了个法诀将那块黏腻都清干净。他红着脸沉思了一会儿，又迅速下了床，把被子床单全拉下来，找了个盆塞进去，指尖凝出一簇火焰毫不犹豫点燃。
正坐在院中下棋的玄真子，只见房间中突然冒出一缕缕黑烟，接着还有越来越浓的趋势。他耳间能清晰听到段舒怀的呛咳。
奇怪的是，任凭那人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就是闷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就连门都关的死死的，生怕被别人发现什么似得。
等到烟气若有若无，玄真子才收了棋盘进屋。里面烟味浓郁，便是段舒怀在博山炉中熏了再多的香也掩盖不住。反倒混合成一股难言而喻的味儿。还有倒在地上的屏风，怎么都不像睡了一觉。
玄真子忍着难闻的味直皱眉，不由得问：“你先前喊我做什么？”
他环顾四周，心想，可不是转程让他来闻烟味？那他是真不喜欢。
段舒怀一怔，思路被慌乱覆盖还没绕过来，有些傻傻的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记得自己从未叫过玄真子。
少顷，玄真子才面色古怪看着他道：“就在你房中冒出烟前不久。”
对于这件事，他也奇怪的很。平日里，段舒怀都叫他“仙尊”，从未出现过直呼他本名的时候。而且自己听到的那声音甜腻颤栗，带着鼻音，一点都不是段舒怀往日叫自己的音色。
听他这般说，又联想到什么。段舒怀脑中“轰”的一下，原本就没退红的脸再次熟了个彻底，又气急败坏的不理玄真子了。
那一日，玄真子多的是莫名其妙。只是自那日之后，他就发现段舒怀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只瞧着段舒怀看书的时候会莫名红了脸，眼神飘忽，神情慌乱。与他对弈的时候也不若先前那般沉静，就连打坐都会突然恼羞成怒一样，还不给他好脸色，非叫他去房外待着才算安宁。
玄真子只当他想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又觉得幼稚至极。
三界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哪里逃的了。
直到段舒怀二十岁那年春日，玄真子习惯性坐下山门前桃花树下的石凳上，思索着手中的棋子该放在哪里。青色衣摆随意的铺在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上。
他一手支着脑袋，有些慵懒的享受着冬日过后，难得的好阳光。手腕上的法则神索不断闪烁，神识中，问道对棋子分析的声音喋喋不休。他正要禁了这法则神索的嘴，却见段舒怀一身蓝袍站在他面前，将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段舒怀低头看他，玄真子只斜睨了一眼，在问道叨叨不停的声音中继续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