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誉不在。
去哪了?
卧室?书房?厕所?厨房?
梁鉴安抚了一下因心虚而狂跳的心,往外探出脚去。
双脚才在门外站稳,梁鉴就感觉到身上一凛——就像在野外被野兽锁定为捕猎目标一样。
梁鉴凭着感觉往目光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苏景誉正坐在他视线死角的沙发上,用冰凉的眼神看着他。
梁鉴:“……”
“你在做什么?”
苏景誉冷淡、毫无起伏的声线愣生生地让心虚地梁鉴听出了几分质问的问道,逼得他原本就不舒畅的胃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我……”梁鉴在苏景誉无情的逼视下越发不知道怎么实施计划,只勉强将“猥琐”的自己拉直,讪讪道,“我想着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你才好。”
“嗯。”苏景誉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
梁鉴:“……”
所以,苏景誉是什么意思?是让他麻溜地、不着痕迹地滚蛋吗?
梁鉴撇了撇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失败了。
或者,像赖在苏景誉的办公室一样赖在他家?
梁鉴歪头看了眼似乎并没有因他的存在而恼怒的苏景誉,思考着这么做的可能性。
【好的,就按你说的办吧】
苏景誉回复完最后一串话,捏了捏眉心。
谢宜人忽然的离职带给他很多麻烦。譬如,以前谈合作的事情大多是谢宜人在做,现在必须找一个靠谱的经理来接替他的工作。
然而,苏景誉觉得没有人在这方面能做得比谢宜人好。他一离开,公司将缺少最重要的一环。
苏景誉捏开眉心,有些疲惫地放下电脑,抬头却看见梁鉴仍以一个不太优雅的姿势站在卧室门口。
苏景誉挑了挑眉:“还有事?”
赶人的意味已是十分明显。
梁鉴支吾了两声,只觉胃里像是突然遭到猛烈的撞击,剧烈的痉挛让他瞬间直不起腰来,扶着门框半跪到了地上。
着实是梁鉴的胃疼来得太赶巧,显得表演痕迹很重,没牵动苏景誉的半根神经,只换得他一个更为冷淡的眼神。
明明痛得根本直不起腰来,梁鉴也不知怎的就扫到了苏景誉的这个眼神,只觉得从脚底凉到了心底,连带着心口都抽搐起来。
妄想终究还是妄想。
身体的疼痛似乎让灵魂游离了出来,让梁鉴的脑海里清晰地、不带奢望地浮现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