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安在西冧到处转悠寻找阿翼的那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汲仙门皆是女子,且汲仙门山主又是个高傲火爆的脾性,汲紫铟驻守冥境边界几千年,与魔界结的仇怨可是比黑渊还深,但凡想挑起仙魔两界事端,那简直太容易了。
且或许仙帝想化干戈为玉帛,可其他仙门却不愿。
几千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死在魔界手下的仙门弟子都能把仙门山堆满,这等血海深仇,可没有几人真能淡去,无数人想要把贺楼戾白碎尸万段,再把他的魂魄砸进轮回漩涡中,碎碾他千万年才能大快人心。
宿虞带着崔一安挂旗出战,在九荒边境上,魔界四灵带兵迎战,仙魔两方交战了数次,却不见魔尊出现。
显然仙界士气满满,而魔界却一连/战败。
硝烟四起,浩瀚天际被鲜血映照的看不出晚霞原本的颜色,天际鲜红的像是血海倒流,满含苦痛地嘶喊声贯穿耳迹。
崔一安看着这厮杀场面,似曾相识。
这种战役他经历过无数次,就是因为在星球上领略过太多的生死,所以他后来更宁愿自己是个生命有期限的普通人。
崔一安剑锋离炽五的脖子只有微毫之差,只要剑锋再偏一点点,炽五就没命了。
他手中这柄弑神剑,曾在宿仙山巅镇封了数万年,古至今除了渠仙门渠赫太子,至今也就只有他能唤醒这柄神剑。
神剑认主后难以再重新换主,可是这柄弑神剑却再次认主崔一安,这让仙界震惊。
弑神剑剑如其名,仙神都很难抵挡它的力量,更何况妖魔。
弑神剑感受到炽五身上的魔气,剑气威凛,压迫地炽五魂魄震颤。
眼看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崔一安好看的唇角掠起一抹嗜血冷笑,嘲然道:“连你都上阵杀敌了,你们魔尊还缩在龟壳里,怎么,是怕了仙界,还是怕了我?”
这已经是崔一安第三次活捉炽五了,每次炽五战败,崔一安都将他生擒,然后羞辱嘲讽贺楼戾白几句,又把他放了。
炽五眉头扭动着,牙都要咬碎了,只恨恨道:“败者为寇,要杀便杀!”
崔一安冷嗤一声,扬声大笑,“滚回去告诉贺楼戾白,下次月纳之滨一战,他若还缩在冥境,那我便踏灭整个魔界,他欠我的,一个魔界可还不清。”
随后炽五被他一脚从天上踢回了冥境,扫狗似的。
七与站在魔殿前,看着炽五有一次狼狈归来,见他重重跌在地上,他忙用折扇挡住脸,“哎哟——”
炽七连忙扶起炽五,见他浑身是伤,眼目都猩红了,恨不能下一刻便去与崔一安决斗。
“啧啧啧,下手这般狠,这恨意犹如黑渊不尽,如月纳神水之深呐!”七与调侃笑言道。
这般多次羞辱,却又迟迟不攻下魔界,炽七也不知道,崔一安打底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主上,这么多次以来,不管战事如何,都只围着那洪石转,想尽了办法,都要破了那洪石。
炽五曾说,主上拼命想要破那洪石,为的就是想用宿嫦曦重塑崔一安肉身,可是如今崔一安平安修仙,还成了宿仙山的少仙主,根本无需重塑肉身,也不知主上图什么!
炽七几次想要接近洪石,每次都被炽五拦了出来,可如今的形势,仙界来势汹汹,若月纳之滨的战役他们魔界再败,那魔界……
魔殿正中浮着的洪石泛出水晶般色泽,贺楼戾白开始没日没夜的以魔力攻击,想要攻破洪石。
可这样的结果便是,他无尽地消耗自己,却不见成效。
七与正想来找贺楼戾白,准备给他心口插两刀,却看到魔殿门口,炽七鬼鬼祟祟地张望着。
“想进便进就是,偷偷摸摸可不是你七统领的作风。”
炽七沉了沉目光,恭声:“拜见灵主。”
七与贯是个笑里藏刀,口剑腹更剑的主儿。在这魔界,炽七心中尊崇之人只有贺楼戾白,可若说恐惧害怕的,还是这个灵主七与。
这人比他们任何人都更早存在于主上身边,但谁也不知他来处,更不知他修为深浅。
他伴在主上身旁千万年,说他们似仙侣,却也不见主上对他多侧首几眼,也不曾发现七与对主上眸光留恋。
若说他们似老友,可几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上,主上魂魄元神被仙帝碎裂,那般危急时刻,他们几个统领皆跪求他出手相救,苦苦哀求了数遍,七与依然无动于衷,只是莞尔切切,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任由仙帝羞辱主上。
可如此,也不见主上杀了他,或是赶他离开魔界,只当他是个透明人,留在身边就好,他想去哪儿,主上也从不过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无人猜得透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