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指尖微微颤抖。
一根根细细的藤蔓于男人身后缓慢爬出,犹如一条条翠绿色的蛇,缓慢却又坚定的游向叶清竹。
“为什么……”
叶清竹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看见男人垂下眼睑,眼尾染上了一抹黑色的纹路。
是魔纹。
魔气终究是感染了世界树。
即便他想尽办法的压制,却仍旧无法阻挡嫉妒的膨胀。
负面情绪的升起,让他变得有些陌生。
藤蔓立起,一根又一根,将少年环住。
尽快没有一根触碰叶清竹,可叶清竹却分明感觉到后腰焦灼的烫意。
“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好?”
世界树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他静静地看着叶清竹,窗外的微光洒落,拢在他身上犹如发光。
男人犹如神明般,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的质问他。
“就因为他是你的剑?”
“是。”
“可他明明,连人都不是。”
叶清竹皱了皱眉:“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我也不喜欢自己这样。”
世界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走到叶清竹面前,在他脚下,升腾而起的藤蔓为他让路。
叶清竹偏头间避开男人的视线。
他的耳根在燃烧,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身体一瞬间失去控制。
浓郁的信息素在飘出,竹香萦绕着世界树独有的麝香,紧紧纠缠。
他察觉到了不对。
“你要做什么?”
世界树伸出手,轻轻撩起他的鬓发。
“其实我不喜欢自己强迫你。”
他脸上的魔纹越发明显:“可是我嫉妒。”
男人盯着叶清竹,他垂下眼睑,按住叶清竹的脖颈。
他靠在少年的额间,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犹如缠绵的烟云。
“嫉妒你们的前世,嫉妒你们的牵绊。”
“也嫉妒你对他的维护。”
世界树下定了决心。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如果,我比他更早认识你,喜欢你,爱你,你是否也会像现在这样,维护我,偏向我,为我向外人道歉?”
叶清竹沉默了。
他偏头,想要避开世界树的视线。
可是藤蔓自他的足尖爬上,缠绕在脚踝之上,带着冰冷的温度。
他愣了愣。
“你要做什么?”
世界树闭上眼。
他后退几步,压下内心升腾而起的欲望:“……你不能走。”
“我很抱歉。”
叶清竹忽的意识到,这跟藤蔓所形成的脚环,是对自己的牵制。
世界树要把他困在这个空间里。
即便明知自己可能会厌恶他,讨厌他,嫌弃他,他仍旧这么做。
可……为什么?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叶清竹想不明白,直到第二天降临,他看见世界树的脸上多了一丝近乎禁欲的冷淡。
他换上了一身白色大褂,犹如严禁的学者,缓缓向自己走来。
“你一定很疑惑吧。”
男人的声线带着几分温和。
他看着叶清竹,唇角微微勾起。
“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
“陛下。”
“你……”
熟悉的称呼让他愣了几秒,直到“世界树”弯下腰。
“请叫我维泽多纳,陛下。”
“……维泽多纳?”
“陛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坐在少年床边。
“维泽多纳皇虫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仅残的意识。”
叶清竹瞳孔微微一缩。
“你是维泽多纳?”
“是的陛下。”
“可……”少年顿了顿,忽的问了句:“是谁杀的你?”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男人即将开口的那一瞬间,叶清竹忽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够了。”
少年的神色略显疲倦:“我知道是谁了。”
维泽多纳不予置否。
他看着叶清竹,清晰的看见少年眼底略过的一丝迷茫。
他不懂,为什么苍竹会杀了维泽多纳。
就因为……嫉妒吗?
即便维泽多纳拥有与大师兄相似的面容,但双方终究不是同一人。
所以……真的会是嫉妒?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
“虽然很遗憾。”
维泽多纳按住叶清竹的手。
他亲吻少年掌心,看着他触电般撤回,耳根泛着淡淡的粉。
真可爱。
他感慨一声。
“但事实上,不仅我死了,就连弗兰克、罗尼亚、艾薇克斯和叶子依都死了。”
他对少年道:“还有司澧。”
叶清竹久久不语。
维泽多纳也不在意,因为他清楚,叶清竹都听进去了。
不仅听进去了,他还陷入了挣扎的旋涡,抗拒着真相的逼近。
“因为我们……都是苍竹碎片。”
“陛下。”
维泽多纳盯着叶清竹:“即便是蝼蚁,也有苟且偷生的权利,对吗?”
作者说:
叶清竹: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