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去找他，你也找不到！”殷问琴被他病态的想法给吓着了，旋即厉声呵斥，“你这样的身体就算出去了，你还没有到他身边，你就先死了！”
“我知道。”
只是，心口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得紧。
有了这一回，殷问琴走之前，直接叫齐文晗留下的士兵好好地看着付子钺，并且仔细地搜过他身边的东西，确定没有其他利器之后，这才离开。
而那边，齐文晗在失踪两天后终于被人救起来了。
他的腿摔断了，血淋淋的，十分触目惊心。
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还紧紧拽着那棵采集到的药草，气若游丝地念叨着付子钺的名字：“快……给付子钺……”
双城指挥着手下将他抬上马车，从西随找回来的郎中没有先给付子钺看病，反倒是先给齐文晗看上了。
经过一番救治之后，郎中摇了摇头，说道：“将军的腿，没救了。准备轮椅吧。”
双城看向奄奄一息的齐文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至少命是救回来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叫手下将齐文晗带回来的神药拿给郎中看，“听说这个药材包治百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手下呈上来一个用黄绸垫着的托盘，托盘里面就是一株半死不活的药草，在水里泡了两天，但看起来并没有损坏太多。
那个郎中是个年轻的郎中，家中时代从医。
他拿起那株药草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不是板蓝根吗？”
“……”双城不懂药草，忙虚心请教，“板蓝根是什么？”
“板蓝根就是一种清热解毒的药啊……不过大月人常犯暑热风寒，用板蓝根煎水服用，确实可以治愈，所以大月人常道板蓝根是一味包治百病的药。”
双城：“……”
待郎中离开后，双城不信邪，又找了好几个郎中过来看。
结果大家一致认为，齐文晗采回来的包治百病的神药就是板蓝根，并且告诉他，这药对付子钺的病情毫无帮助。
双城一脸忧伤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齐文晗。
要是让将军知道他用两条腿换回来的药，只是一味清热解毒的草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只得让人将那药给煎了，加入到齐文晗的药里面去，届时问起来，就骗他说给付子钺吃了，但是没有效果好了。
齐文晗昏迷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幽幽转醒过来。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药呢？”
“给付军师吃下去了，但是效果并不佳，好像没什么用处。”
“怎么会是这样？”齐文晗挣扎着起来，就要下地。
忽然，他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
两条腿膝盖以下被齐齐截断，只剩下被布缠着的大腿以上的部位。他试着动了一下，一股刺痛从大腿上传来。
双城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解释道：“将军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双腿被摔断，骨头都碎成了渣，郎中说要是不截断的话，大腿也会坏掉。”
齐文晗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双腿，拳头握得死紧。
半晌，才慢慢接受了自己没有腿的事实，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付子钺那边怎么样？”
双城连忙上报道：“付军师似乎……特别思念您？”
他从手下那边得来消息，说付子钺试图割断脚上的束缚跑来找齐文晗，便赶紧将这消息给报给齐文晗听，好让他听了能够高兴一点。
齐文晗闻言却是一愣。
付子钺……想他？
这么魔幻的事情，他之前也曾经幻想过，不过现在已经被事实给打击到认清了现实。
付子钺绝对不会想他的。
不过他还是得去那边看看，至少给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惨样，说不定他的心中能够畅快一些。
“带我去他那边吧。”
双城叫手下推来新制好的轮椅，齐文晗没有一定抵触地便在双城的帮助下坐了上去，从前戾气十足的脸庞，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付子钺躺在床上，睡了许久过后，一时间无法入睡了，只能睁着眼睛数自己眨眼的次数。
他眼睛看不见，睁眼睛和闭眼睛都一个样，只能这般打发时间。
直到门口传来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他才将头转了过去。
那个声音像是车轮碾在路上的感觉，但是比马车的声音要小很多，像是某种板车或者独轮车的声音。
然后他便听见那个声音转过墙壁，走进门内，齐文晗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