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蕴尽那一眼。
池迟骤然笑开,笑得满眸明媚,翘起下巴:“有何贵干?”
盛川凝望着他:“就想喊喊你。”
池迟向他走出一步,像只傲娇的猫主子:“那就让你喊吧。”
“迟迟。”一声轻得要散在冷空气里。
“迟迟。”一声暖得白雾吹拂于口鼻。
“迟迟。”一声珍重得像要念尽心意。
池迟一步上前,几乎要撞进他的怀里,低头慢慢地说:“我有些冷。”
盛川很自然地解开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下摆长了一截,暖意扑来。有些宽大。
盛川拥抱他,将他拢进怀里。
盛川给了他一个雪松味的怀抱。
被盛川气息包围的那刻池迟忽然安心得要掉下眼泪来。
池迟微垂着头,脑袋抵在他胸口,将脸埋入他怀中。
零点了。
街坊里爆竹烟花齐放,一地噼里啪啦的火光,空气飘着淡淡火药的气味,红红绿绿的纸屑乱糟糟地四飞。
盛川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摘池迟发间的红纸屑,好像一粒小小红豆。
“新年快乐。”
尾声
后来池迟已经记不清高考那天是怎样的情景,只记得天很热,手心很湿,一抓衣角就印下一小片汗迹。
考场附近的路段禁止鸣笛,考生拿着准考证就可以坐免费的士,吃喝半价。
他记得那天是六月七号,然后六月八号,然后就考完了。
他跑出了考场。
他见到了盛川。
·
后来回高中领毕业证的那天,池迟被原来2班的同学拉到了教室里。
大家那天都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拍了一张照,好像那个夏天就会永远定格在那里。
池迟一手支着下巴,转头看窗外的树荫和光斑。
他们班在三楼,楼外的树已长得很高,树冠刚好填了半个窗户。
池迟推开椅子起身,去1班找盛川。
池迟站在1班门口,单手插兜,一手敲了敲旁边的门:“盛川,出来。”
少年出落得俊秀翩然,清透的目光穿过大半个班,最终落在了另一个少年身上。
窗外蝉鸣盈天,阳光热烈,年少意气的画面好像要永久定格在这一幕,灼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