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刑应烛的雷劫就快到了,在闹市区渡劫显然不太靠谱,盛钊最后在整个华夏大地上翻了三遍,刑老板才自己选了这么个地方。
也挺好,起码是熊向松他们老家,背靠熟人好办事。
只是盛钊没想到,他几乎一天三遍耳提面命“你渡劫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一起去啊”地说,刑应烛还是耳边风一样,非但没叫他,还临走的时候把他放倒了!
要不是他自己精神敏锐,八成现在还在暴富的美梦里数钱呢。
盛钊一想起这事儿就气得磨牙,然而他心里恨恨地念叨了一万遍“我就不该来接他”,身体还是依旧诚实地在往山上爬。
大妖渡劫,雷劫里头都带着火气,这满山有灵的精怪妖兽早跑了个一干二净,盛钊一路过来,连个活物都没看见。
天上的雷一道接一道,盛钊粗略地数了数,光听见的就何止四十九道。
他心里着急,时不时就往山巅上瞄一眼,可惜这山上的树都长得跟楼一样高,他使了个大劲,也没看出个四五六来。
直到他人爬上了半山腰,他才猛然间听见山巅上传来一声龙吟。
盛钊被那一声叫得心里一颤,下意识往天上看去,才发现雷云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个硕大的影子。
刑应烛修长的龙身隐没在刺眼的雷光之中,大半都看不真切,但盛钊一晃眼间,似乎看到了龙角的影子。
天雷对大妖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一道接一道,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给。等到盛钊爬上山巅的时候,最后一道雷恰好落下,乌云裂开了一点缝隙,露出后头皎明的一点月色。
刑应烛有些狼狈地摔落下来,正落在柔软的林叶草叶上。
盛钊吃痛似地嘶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刑应烛已经生出了龙角和龙爪,眼瞅着除了没有翅膀之外,跟传统意义上的“龙”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怎么样,雷劫把他浑身上下劈得没有一块好地方,到处是大片大片的焦糊痕迹,血丝从伤口缝隙里流出来,将身下的草地染红了一大片。
哪怕见盛钊来了,他也只是动了动眼珠,依旧躺在地上喘粗气。
盛钊当年在申城看他被雷劈过一次,那次只伤了一点尾巴他就心疼的不行,更妄论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上山时候满肚子气,然而现在一见刑应烛,那些打好的腹稿就没出息地忘了个干净,只剩下心疼来。
盛钊跑过去半跪在刑应烛身边,小心地摸了摸他脖颈下新生的鬃毛,然后席地而坐,小心地搂着刑应烛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