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淡淡道:“没有这个孩子,朕未来还会有很多孩子,一个孩子而已。”
陈萱不可置信,当即否认:“……不,不会的,陛下您一向最是仁慈重情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不要您的亲骨肉呢?陛下……”
陈萱又想膝行过来抱萧棠的腿,萧棠赶忙后退一步,让人按住她。
“朕的仁慈,不是你们爬到朕头上作威作福的理由。”萧棠道,“你都做下这种事了,还指望朕放过你?”
“未免太天真了。”
“不仅是你,”萧棠说得有些残忍,“你娘家那些人,朕也不会放过,得好好查一查,若他们有贪赃枉法之事,朕绝不姑息。往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于官场上的贪腐,萧棠并未一杆子打死,只要不太过分,萧棠都随他们了。
陈萱当然知道,自己的父兄绝不是两袖清风的做派。
萧棠一查一准儿。
她不能为家族带来荣耀,又怎能反倒使他们陷入困境?
早知今日,她就该在发现身边躺着的男人是睿亲王那一日起,一头撞死,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了。
陈萱颓然地低下头。
她发现在萧棠的面前,她处于完全的劣势,根本没有任何筹码可以拿捏萧棠。
昔日柔情似水、体贴细心的帝王,此刻冷酷无情得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
陈萱懊悔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来没认识过萧棠这个人。
她之所以沉湎于睿亲王带给他的温情,不就是因为萧棠的柔情确实柔情,却总让她觉得疏离么?
况且,萧棠来她这儿也并不频繁。她独对偌大的深宫,如何能不寂寞?
从天而降的睿亲王,在某些时候,就像是她的救星,将她从寂寞的深渊里拉出来。
萧棠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说还是不说?”
陈萱一抖,抽泣道:“臣妾……说。”
“陛下想知道什么,臣妾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您。”
萧棠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就好了嘛。
这陈萱的嘴巴,可比朱江好撬开多了,归根结底就在于陈萱的顾虑很多,而且怕死,朱江则不然。
“那就先说说,在嘉嫔这件事中,你都帮睿亲王做了什么?”萧棠此刻也不着急了,翘着一条腿施施然地问。
陈萱目光黯淡,仿佛已经失去了希望,萧棠问,她就答:
“……嘉嫔这件事,臣妾只知道一部分,很多事情,睿亲王都不会告诉我。”
“他说那些都是朝堂上的事,让我一个后宫妇人,不要干预,臣妾便听了。”
“嘉嫔茶水里的药,是臣妾放的,睿亲王没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他让我放,我就放了。”
“除此之外,臣妾还知道,嘉嫔生前很是缺钱,曾倒卖了很多自己的首饰……不过臣妾不知道为什么,具体原因,只能等陛下去查了。”
173你可知罪?
听陈萱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下来,萧棠意识到,陈萱知道的确实有限。
不过也对,以睿亲王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把太紧要的事情,告诉陈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