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以，他不要那么贱。
方察面无表情的将视线从徐于程脸上移开，想起身，却浑身无力的又瘫软回了徐于程的怀里，只能拉下脸沙着嗓子说：“我要坐起来。”
徐于程连连说好，抱着人轻轻放在沙发上，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
方察把带有徐于程信息素的外套丢到一边，低着头，“别看我。”
徐于程就再多看了两眼，移开了视线，背对着方察。
屋子里特别静，静的出奇，偏偏方察的呼吸声也浅的要命，徐于程几次以为方察又睡了回头查看，都对上方察躲闪的视线。
几番都如此，方察有些恼了，但骨子里对标记自己alpha的顺诚不假，想发火的话出了嘴边就成了撒娇，“说了你别看我！”
“好，不看，我不看了......”
反倒是个alpha一直在向omega示弱。
方察皱着眉盯着真皮沙发的一角，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后颈的腺体，结合热期才刚刚开始，腺体还是敏感且红肿，就这么轻轻一碰，又疼又痒的奇异感觉席卷全身，方察一时没防备，闭眼轻哼了一声。
徐于程立马回头去看方察的腺体，那上面清晰的显露着自己的尖牙造成的咬痕，还差一点痊愈。
“对不起......”徐于程只想说这句话。
方察推开他的手遮住了腺体，涨红了脸，双脚沾地缓缓的站起身子来，朝着门口走去。
“方察......”徐于程握住他的手腕轻声喊他。
方察不说话，也不反抗，双目空洞的盯着门板，任由徐于程说什么也不回应。
徐于程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也让方察自己做出选择，是去医院洗掉这个临时标记还是当他的omega，都由方察自己决断，他还会对自己的失礼行为做出赔偿，绝对不会让方察亏。
他说了这些，丰厚条件，方察还是不理人。
“别这样方察，”徐于程整个人疲惫不堪，双手搭在方察肩上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声音越来越小，“你说句话，哪怕生气也骂我两句行吗？”
方察盯着徐于程看了会儿，眼里有泪在打转，他就问：“韩祁有omega了是吗？”
韩祁，又是韩祁。
徐于程喉咙哽了一下，说是。
方察无神的眨了眨眼睛，苦笑着，又问他；“那韩祁有跟你说过吗，上次我结合热的时候，哭着喊着求韩祁标记我，还主动勾引他。”
徐于程怔了一下。
方察还是苦笑，说：“你这种表情，很明显是对我还不够了解啊。”
徐于程喉结微颤，想要说些什么辩解的话，方察却向前半步，抬手抓住徐于程的领子把他拉到身前来，一字一顿的、无比清晰的说：“你知道吗，每次我结合热，心里想的都是韩祁。”
“我偷看过一眼医生的匹配度记录，韩祁排在第一位。”
“你舅舅应该查过我档案吧，上面写着父母双亡家庭负债口碑烂到极致，是不是还写着alpha们争着抢着要我的事情？”
“别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你都知道吗？我在酒吧坐在alpha怀里拿钱的样子你见过吗？他们非礼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乐在其中你了解吗？就拿今天来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结合热临近所以来赖上你的？”
字字句句，往徐于程的心口上戳。
方察语言稍微有些过激，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自己把所有不堪都说出来，说的越狠越好，让徐于程清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由他本人决定要不要收了自己。
方察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又说：“啊，忘了说，我们家每个月的水电费都能把我急哭，父母欠的几万的债务我从小还到现在，非但没还完，还多了好几万的利息，我现在对你没有喜欢，你只是钱多，而我需要你的钱。”
“所以徐于程你想清楚了，想想我值不值，再决定要不要我......”
方察说到最后，其实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有哽咽，他快被自己的烦人性子搞崩溃了。
徐于程感受到方察攥着自己衣领的手在渐渐松开，感受到方察眼里越来越暗的光与无助，但他有的却不是怜爱，更多的是生气。
他气方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他。
“方察，我说了很多遍了，我认定你了。”
徐于程抬起方察的下巴，力气不大，凶狠的语气中带着alpha的不容反抗。
“我不管你家里欠了多少债你爱过多少人，我说了很多遍我认定你了，听不懂吗？”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徐于程抚上他的侧脸问他，“觉得我会耍你？觉得我会不要你？”
方察再次被戳中心思，咬唇闷声不吭，泪扑簌扑簌的掉，是默认了，几秒后才哽咽着，说：“你早晚有一天会不要我，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
“方察！”
徐于程真的气极了才吼了出来，虽也是竭力压制着，但还是吓到了方察，同时释放的压制性信息素让方察无所适从，想依赖又想逃离，泪都流不出来了。
知道自己失了态，徐于程深呼吸了几口气，抚着方察的耳廓将额头抵在他肩头，呼吸由急促转为平稳，又从平稳转到哽咽，他无奈又无助，闻着方察的奶油甜味，说：“那你让我怎么办......承诺不管用，你连践行的机会也不给我，那你是想让我怎么办啊方察......”
徐于程说着，把人抱在怀里紧搂着，一遍遍的重复要怎么办。
方察眼泪掉的厉害，强忍着不哭出声，可徐于程一直在哄他，半天没忍住，哭出声来，扒着徐于程的肩头问他：“那你要我怎么办，这么突然的喜欢你想让我怎么做啊，我怕......徐于程我害怕，我哪点值得你喜欢了......”
徐于程的泪滚烫，落在方察皮肤上滑下去，他搂进了怀里的人在他耳边落下一吻，声音发闷。
“那你爱我吧，求你了，就试着爱我吧......就这样就好了，什么都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