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季江番外】
季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季逸,二儿子叫季桀。
两个儿子人如其名,一个追求安逸去了部队参军追求梦想,与季家世代传承的商场无缘;二儿子天生桀骜不驯,从来不屑于安稳的日子,永远都是在斗争和反抗。
季家人天生偏心迷信,怀上季逸那一年,季家爷爷找了个年过花甲的算命大师算财运与安康,大师打着旗番掐指一算,半瞎的眼睛盯着季母的肚子好一会儿,最后说了句:“这是第一胎,是个男孩,前途无量。”
“第二胎定是个女孩儿才行,你们家族的祖辈曾在商场上做过些亏心事,凑成一个‘好’字才能好事成双,保你们家财运亨通。”
“那第二胎要再是个男孩呢?”季家父亲问。
半瞎的大师瞥了他一眼后转身,悠悠道:“保不了了。”
季逸出生后,季家的资产翻了一番,果真应了大师的话,于是季家父母没过几年要了第二胎。
说来也奇怪,第二胎从最开始成形就被医生告知是女孩,但临盆前忽然又说,还是个男孩。
于是季桀出生了,在所有亲人的冷眼之下。
季桀出生没几天,季家的股票跌了。
于是迷信的季家人把这种商业中司空见惯的不确定风险及回报,都与大师的话联系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是亲生的,都是季家血脉,但季桀从小记事起就知道,他哥是被所有人疼着爱着的,自己还不如一个捡来的。
家里每天都大鱼大肉的吃,季桀离餐桌最远。
玩具一车一车的买,季桀都玩的季逸剩下的。
上了学,季逸永远是最抢风头的那一个。
有人问季桀恨不恨他哥,季桀抽着烟,说:“不恨,我哥对我最好了。”
餐桌上把季逸抱在怀里喂肉的是季逸,那些玩具季逸原封不动的给季桀,季桀受了欺负找他哥,他哥一边哄着他,一边把人揍的半死。
季逸从来都知道,季桀不受宠,也为此反抗过很多次,但没人会听他的,没人会对季逸好。
于是渐渐地,他发现季桀也有了反抗心理,打架抽烟喝酒,活成了一个不良少年。
几个日夜反复的思索,季逸走进季桀的屋里,问了他两个问题。
季逸问:“你是想要跟我在一起去国外生活,还是留在这个家里?”
季桀看着他,说:“你觉得你父母会让你跟我这个破财星单独出国吗?”
他说的是‘你的父母’,而不是‘我们的父母’。
季逸又问他:“我走了你会不会开心点?”
季桀以为他哥不会丢下自己,但是他错了,因为他哥哥认为自己走了才能让他好过一点。
所以季桀无所顾忌的笑着,玩笑说:“你走呗,走了这个家就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回来了才好。”
季逸走了,瞒着所有人参了军。
季家父母知道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把火全都撒在了季桀身上,季桀跪在地上受着,一滴泪都没流。
流了也没用啊,他哥又不会回来哄他了。
这些是季桀的想法,季逸不知道。
时间过得并不快,也不慢,有时候季桀抽着烟望着月亮,时常会想着,这是第几年没见过他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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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是季逸的梦想,父母却从来不支持,只想把他往商界里带。
他性子慢热又高冷,军队里吃得苦最多,埋怨的最少,从侦察到特种,两年坐到了特战队长的位置。
非要说季逸和江歌的哥哥江宴谁先动心的,是季逸。
江宴有着和他一样的梦想,在不同地方参了军最后在同一个地方遇见,季逸是他的队长。
最开始江宴对季逸是钦佩,季逸比他还小,所以羡慕他年少有为,时常用崇拜的目光盯着他看,并没有多长时间,被季逸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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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苦吃的还不够。”
夜晚,野训帐篷里,季逸背对着江宴缓缓抽出腰间的皮带,声音听不出什么情感。
彼时江宴刚洗漱完毕,神情茫然的挠着满是淤青的胳膊,桃花眼眯了眯,站直了身子,说:“报告,听不清您在说什么。”
‘啪——’
皮带抽在桌子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江宴瞪大了眼睛看着季逸转过身来。
经常训人训一天的季逸迷彩时常都不卸,江宴能看清季逸模样的瞬间屈指可数,但今天不一样,季逸的脸白净又坚毅,鼻梁高挺眸中深邃,一点污渍不沾。
原来季逸长这个样子。
那时候江宴心里就只有这个想法。
仔细看,季逸眸中带红,遍布着红血丝,想来也知道,大抵是每天都火冒三丈的训人,半夜还家训休息不好造成的。
一军营的alpha,就季逸最好看,哪怕顶着两个黑眼圈都好看的不得了。
可是这家伙……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近?
眼看着都鼻尖挨着鼻尖了,季逸还是毫不收敛,江宴只觉得下一秒这皮带就会抽到自己身上,并没感受到季逸砰砰乱跳的心脏和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是季逸第一次、正式的如此接近江宴。
江宴本能的想后退,也确实退了,但季逸并没有用皮带抽他,反而是跟着他的脚步前进,最后把人抵在了帐篷角落里,垂着眸子望着江宴胳膊上的淤青,冷冰冰的问他:“训练训的不够,还有时间让你心里想着人?”
江宴微微挑眉,“嗯?”
话没说两句,江宴甚至都没说话,季逸不知道怎么就生了气用皮带抽了他屁股一下,平常受的苦比这狠,但谁往屁股上打啊,这一下火辣辣的疼,江宴捂着屁股喊了声,季逸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
“凭什么打我?我想着谁了我?”
这会儿江宴不乐意了,皱着眉嘟囔了两句,也不当季逸是个教官了。
季逸眸子猩红,从兜里摸出了烟来叼着,把火柴扔给江宴,“点烟。”
江宴不情不愿的看了他一眼,季逸就把手里的皮带折了一下,他就乖乖的点烟了。
“你这是违纪,”江宴灭了火看了他一眼嘟囔着,“年纪轻轻的吸什么烟……”
“你在教育我?”
话音未落,季逸扔掉皮带,趁着江宴毫无防备把人翻了个身压着他的手臂把人抵在墙上,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唇贴着江宴的耳畔毫不收敛粗重的呼吸,直截了当的问他:“你胸前口袋的照片,谁家的少爷让你这么想?泥坑里爬出来也不忘擦擦,太闲了还是太爱了?”
说着,手上还用着力气,把江宴疼的不行直想一个过肩摔送给他,可惜不行,对方太强打不过。
“那他妈是我弟弟!”江宴觉得他有病喊了一声,“伤口!你按到我伤口了!”
季逸眸子亮了亮,一瞬间的茫然无辜过后,缓缓松开了江宴,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眼睛却是盯着江宴渗出血来的上臂。
是有伤口的,野外训练被陷阱划伤的。
江宴紧皱着眉头掀开衣服看了眼崩裂的伤口,又看了季逸一眼,语气尽量客气,“队长,没事我先回去了。”
季逸不允许。
季逸把人拉了回来按在了椅子上坐着,伸手拿过来了药箱,毫不尴尬的随口就问:“亲弟弟吗?”
江宴不想回答。
没回答的后果就是季逸捏着他的下巴问他是不是哑巴。
江宴挣开季逸的手,烦躁的应了一声。
伤口好好的包扎好了,动作也轻柔,这是江宴没想到的,虽然季逸这张嘴烦人的很,一直在查他家的户口。
“晚安。”
江宴觉得季逸有病,因为季逸把他送回宿舍帐篷还跟他说晚安,也当场下意识的回了句:“你神经病吧?”
这种口嗨的后果通常表现在以下方面:
十公里加练,扛木头加训,端枪永远比别人多十分钟,扎马步要头顶一杯水,洒一滴单独训练十分钟。
这是江宴被单独训练的第七天。
江宴看着这个第五次试图咬自己的变态冷冷的说:“我怀疑你在针对我并且我有理由。”
季逸莞尔一笑,“错了,不是针对。”
“你他妈发情了?”江宴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了季逸一下,“不是omega你发什么情!别恶心我行不行!”
季逸其实早就料到江宴会生气,可是不用强的又能怎么办,江宴是木头,看不见他往饭盘里放的红烧肉,看不见床头的糖,只知道自己给他加训。
季逸有点委屈,但他从来就没袒露过委屈这种情感。
“恶心!”
这是数不清第几次江宴说他恶心。
Alpha喜欢alpha就恶心了?喜欢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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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训练江宴一队的教官换了人,比季逸温柔些,就是比不过季逸的标致。
季逸的大喇叭经常在响,不是在训菜鸟就是在训那些他看不顺眼的教官,再也没找过江宴的茬,没给江宴加训过,甚至都没再正眼瞧过江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