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从方才开始,这人便一直讲“本分”“职责”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宫知感到好笑,心中升起的微妙情绪被冲淡了些,对于这人严肃古板的性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也是。
若是这人不是那种忠君爱国,不恋权势之人,又怎会在大胜得归的时候主动交出兵权,领了个教导皇子的职位便来当差上任呢。
也只有这种性子的人,才会对他们这些人一视同仁,对他这种一没宠爱二无背景的人不吝啬善意吧。
他在皇宫女扮男装6
“喂,小杂碎,这么着急忙慌地是要去哪呢?”
国子监内。
二皇子自幼得圣宠眷顾,在皇帝面前很会装乖巧讨欢心,又有个强大的母家,行事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的,方才讲授《中庸》的夫子尚未走远,他就已经张扬地喊叫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宫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虽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带着冷冷的嘲弄。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夫子离去的动作一顿,只是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了句“又来了”,将授课用的书籍往袖子里一塞,扬长而去,显然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
“本殿下可是听说了,你昨日里在司太傅那好一通显摆啊?司太傅还赠了你一件墨狐大氅?是也不是?”宫申将黑底红丝祥云绣制的鞋子高高抬起,踩到宫知的桌子上,侮辱意味昭然若揭,嘴脸十分丑恶:“那件墨狐大氅今日怎么没见你穿来?”
“哦,倒是本殿下忘了,想必你也是记得自己的身份,自知不配穿上那件大氅,这才不曾穿来的吧。”
还没等宫知回答,二皇子便又笑了起来,脚尖也旋了旋,方才宫知写好的一张大字就这么被踩的不成样。
这位二皇子虽说文韬武略具不出众,却也容不得别人比他强上半分,心眼可以说是比针尖还小。若是那些日后注定是要在他手下当差的世家子弟也就罢了,倘若是这群皇子里有谁抢了他的风头去,他定是要狠狠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的。
昨日他都表态说不想继续训练了,他这位好兄长却要在那做无谓的坚持,无非就是想表明他比自己厉害,在太傅面前博个好印象罢了。
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无非是个无依无靠的废物罢了,不过是仗着自己早出生几个月,就妄想在他面前摆兄长的架子,试图管他的事,也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上次他不过是要教训一个奴才,他竟也不知死活地拦着,这次他又在太傅面前逞强,妄图出风头,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并非是要抢你风头,二弟你身子一向强壮,自然不需要用昨日那些杂末功夫来证明自己。”
“我比不得二弟,身体一向不好,昨日也只不过是想跟着太傅强健体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