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雷没能劈死他,这娃儿断断不能留
自打我娘亲一脚踹出个贾宵这事儿在村民中传开之后,老贾家就得不着清闲了,那些村民一日三次的往贾宵家跑,有抱着公猫来求配种的,也有来给老贾贺喜的,更多的,是那些想要沾一沾老贾家喜气的,被他们这么一闹,原本处于产后恢复期的贾宵他娘不得不早早下地,忙活着招呼那些村民,少不了在厨房里一通劳作,张罗吃喝。
虽说老贾收礼收到手软,心里乐开了花,可自己的媳妇终究还是自己心疼,眼见媳妇忙里忙外得脸色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累去半条命了,老贾不得不闭门谢客,放出消息说等到贾宵满月那天,会宴请全村的老少爷们来吃席,这才止住了那些迈向贾家大门的脚步。
我和贾宵满月那天,贾宵他爹娘从清早起来就开始张罗着宴席的事情,杀鸡宰牛好一通忙活,赶在中午前将全部材料准备妥当,当老村长拎着一壶自酿的老酒踏进院门时,刚好赶上贾宵他娘起锅烧油,乐呵呵地扬了扬手里的那壶酒道:“哟,老贾媳妇忙着呢?呵呵呵,准备点下酒菜,可别辜负了我这壶好酒啊,你那酱牛肉最是拿的出手,给老爷子我多切两碟子来!”
“您就放心吧老村长,少得了什么也少不了您那份儿,这不,都给您备着呢,一大盆子。”贾宵他娘边说边掀起手边扣在盆上的盖子,那盆里果然满满地全是牛肉,被酱汁浸泡着,撒了些许辣子,让人望而生津,老村长馋得咽了下口水,连连称好。
眼瞅着村民们陆续上桌就位,老贾放下手里的柴火,对贾宵他娘说了句“你且先做着,我出去待客了”后转身钻进卧房,将贾宵抱了出来,按照村里的规矩,新生娃儿满月当天,除了宴请乡亲外,还要让娃儿接受各家主事人的祝福才行,用筷子蘸上烈酒,在娃儿嘴里抹一下,辣的娃儿娃娃哭,冒出一身汗来,如此便算是正式成为村子里的一员,受各家各户长辈的庇护,往后千杯不倒万杯不醉,风寒不侵、身强体壮。
老贾抱着贾宵,一个接一个地让那些主事人往贾宵嘴巴里抹酒,贾宵非但没哭,反而吧唧吧唧嘴,笑了,村民们啧啧称奇,哪有娃儿不怕烈酒的?换做别人家的娃儿,一滴进嘴便要哇哇大哭了,全村二十多户人家,二十多滴酒,还能笑出来?莫不是第一口就醉了?就在最后一滴酒抹进贾宵口中时,贾宵不笑了,浑身变得滚烫,小脸儿通红,打出一个酒嗝,随即天降异象,黑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滚滚而来,村民们眼见要下雨,纷纷奇怪道“刚刚还是大日头,怎得忽然变了天?”
轰鸣声越来越大,一道金光闪闪的天雷自天而降,狠狠地劈在贾宵眉心处,却顺着眉心钻入贾宵体内,天雷降下之后,黑云散去,众人大骇,有一村民恐惧道:“妖童!这娃儿是妖童!”接下来附和之言群起,“妖怪!就是妖怪!一定是猫妖转世!”
“对!那日他娘死活生不出来,是那老猫给踹出来的,肯定是老猫借腹生子,生下了猫妖!”原本被视为功臣的好猫,却在异象出现后变成了罪魁祸首。
“老天爷都要打雷劈死他,这娃儿留不得!”
贾宵他爹抱紧怀中的贾宵,脸色阴沉道“不要胡言乱语,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这是我媳妇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是猫妖?”
“没证据吗?老猫和你媳妇同时生产,各生一胎,若不是老猫那一脚,你娃儿本该胎死腹中,定是那老猫给续了命,让自己的猫崽子从你媳妇的肚子里出来!再说哪有猫只生一只崽子的!”
贾宵他爹回头看看自己那双手紧紧抓着门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地媳妇,转过头来认出说话之人,怒从中来,“你这是要欺负老猫不会说话吗?前些日子是谁带了鸡鸭好酒来求着给自家公猫配种的?如今却要说我娃儿是猫妖,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休要狡辩!老天爷劈不死他,将来他必定要为祸一方!这娃儿断不能留!还有那猫也留不得!”
就在这时,贾宵浑身金光大盛世,腹部高高涨起,一股气流隐隐可见地朝着喉咙处钻去,贾宵张嘴“啊”了一声,那股气流自贾宵口中蹿出,化作一团雷球悬浮在院子上空,众人吓得不敢动作,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诡异的电球,不知是谁喊了句“快跑!”,村民如惊雷入耳般被唤醒了身体,纷纷四散而逃,那雷球受到周围气流变化的影响,忽然爆炸开来,变成一道道细小地雷电劈到众人身上。雷电虽细,但毕竟是天雷所化,在场之人包括贾宵父母都被劈中,各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院子里躺倒了一地,唯独贾宵和我分别被老贾和我娘亲护住,没有伤到半分毫毛。
天雷散去,村民一看贾宵竟安然无恙,更加惧怕得要将贾宵置于死地,那位刚刚被贾宵父亲怒斥的村民再次开口对众人道“看到了吧?这才刚满月,就差点屠了咱们全村人的性命,要是让这娃儿长大了,那还得了?淹死他!”说罢也不顾刚刚被雷击中的痛楚,上来要抢走老贾怀中的贾宵,贾宵他娘哪里肯让人害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扑上去与老贾一起死死护住贾宵,见自己得不着空子抢夺,便招呼身边其他人一起,众人将老贾一家三口团团围住,僵持不下,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老村长手持木棍敲响了灶台上的锅盖,刺耳地声音传出,众人看向老村长,老村长已经蓬头垢面,胸前的衣服上还残留着被雷劈焦的痕迹。
老村长缓了口气道:“都停下吧,不要抢了,那娃儿和猫虽然妖邪,可老贾两口子的为人咱们心知肚明,三天后让老贾给个交代,大伙儿都散了吧。”
“那怎么行?三天?三天他全家都跑光了!”
“是啊老村长,这个时候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老村长糊涂了,看看大伙现在的样子,三天?三天后我们还有没人活着都不好说了!”
“就是啊老村长,这个时候可不能仁慈啊!”
老村长听了村民们的话,无奈道:“那就选几个身强体壮的出来,每天轮流守在院子周围,娃儿现在这么大点,翻不出什么浪来,我相信老贾,三天后他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交出娃儿和老猫给大伙处置。”说完看向一旁的老贾,老贾知道村长已经尽力了,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但还是向老村长投去了感激地目光。
村民们还是不肯罢休,贾宵他爹拉着自己媳妇儿跪在大伙儿面前,恳求道:“就算要弄死我娃,也至少让我们再好好和娃儿相处三天,我老贾这辈子从没开口求过谁,一辈子帮了大伙多少,看在这些年的情面上,给我们三天,让我们好好陪陪娃儿吧,我老贾对天发誓,三天后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求你们了!”老贾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