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夫人?千墨被这个称唿弄昏了头。他何时成了楼主夫人?
“此刻是什么时候?”千墨问。
那人道,“今日尚未过,才到子时。”
“冯然在何处,让他来见我。”千墨急着道,他有些慌了。那响在这阴深深的宫殿中的声音仿佛是一阵回音。千墨觉得自己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自己问话,回音应答。
“楼主之位的继承人已经确定,楼主将不会再出面,直到楼主继承人通过所有考核,即位,驭鬼楼将托付给新楼主。”那人应道。
他的话中,始终没有提到冯然会不会出现。
千墨一挥手,灯下金丝晃过一道道淡金色的朦胧光线。那说话之人一直未曾现身。
“冯然……”千墨紧紧地咬住唇,咬出了血,手指紧抠,抠入了掌心皮肉,血,是深红色的。千墨注意到了自掌心滴落到地上的血,血的颜色很深,很深。
千墨深深地唿吸着,往后跌倒了。他躺在床上,床柔软,他的身体单薄。
偌大的宫殿,没有出口,也寻不到入口。来驭鬼楼本就不该,但他来了……此时此刻,被豢禁在此,抬头灯光璀璨,低头,地板如铁。
这宫殿有出路,但他找不到出路。他如同被人豢养起来的兽,千墨的情绪在这种近乎绝望的处境里平静了下来。
平静过后,他的脑子又被一个人占去,那袭红衣,仿佛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他不明白那袭红衣为何会那么重要。想起,心便会痛一下。此刻,南宫九会在何处?
千墨昂着头,看着上方,璀璨的灯光晃花了眼睛。
“阿九。”他抬起手,注视着手腕上的金丝圈儿,“若你我就此再不相见,可会念我?”
南宫九不在,听不见他的话。他知道,南宫九会念他。
忽然,千墨觉得他已经适应了这没有出口的宫殿,若能一生都被关在此处,那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他,就算他真如苏琰一样病得无药可救,也不会有人知道,至少,一切都是安静的。
千墨想着安静的气氛和结局,便也想到了万小刀,万小刀平日里最爱热闹了。无论千墨走到何处,万小刀都能找到他。这一次万小刀可会找来?
千墨想,万小刀一定会找来的,万小刀认识的人很多,他有办法找到这里,更有办法打开这宫殿的门。
千墨在这种近乎胡乱的思维里睡了过去,翌日,有阳光。但宫殿里仍旧是被灯光照亮,看不见一丝阳光。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殿内也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水,另外还有一些功法秘诀和剑谱之类的东西。
想来这些都是驭鬼楼的功夫,冯然当真是疯了吗?
千墨拧着眉头,他不明白冯然的想法,此时此刻,他一定要见冯然一次。
但又要如何才能够见到冯然?
千墨问道:“冯然在何处?让他来?或带我去。”
殿里,仍旧有一个声音在回答千墨的话,“楼主不见任何人,包括驭鬼楼中的人,等楼主夫人通过所有考核,继承楼主之位以后,楼主夫人便是驭鬼楼的楼主,驭鬼楼下一千零八座楼,全听楼主号令。”
千墨拧着眉头,这些人,当真是奇怪又倔强。
什么楼主夫人……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千墨一点儿都不知道。
千墨试图找出那个说话的人所在的位置,但他始终都找不到。这宫殿很大,很宽敞,没有任何可躲避的地方。宫殿之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那个人到底在何处?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千墨在找他,便又道,“属下一直守在殿外,楼主夫人若有疑问或是要求,请尽管开口。”
千墨愣了愣。
那人竟然在门外,这宫殿的大门到底在何方?
那人的声音仿佛是回音,完全无法确定声音传来的位置。所以千墨连那说话的人所在的方位都弄不清楚。
千墨知晓,驭鬼楼内高手如云,奇人无数。楼外的人无疑是一个高人也是一个奇人。
千墨输了,他遇上了高手。
“冯然为何要将这个位置给我?”千墨依稀记得昏迷前听见的话,他不相信那会是真的。
问道,“他既然要我做他的楼主夫人,为何又不见我?”
楼外的人应道,“楼主虽爱慕男子,但楼主一直都只愿见二公子,只有二公子能够让楼主现身,其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属下是看着楼主与二公子长大的,一直很清楚楼主待二公子之心。”
“你既然明白冯然,就该知晓他为何要将一个位置传给一个外人。”千墨道,“我是朝廷的人,驭鬼楼一直容不下朝廷,朝廷也容不下驭鬼楼。”
楼外的人沉默了会儿,说道,“楼主只为二公子而争,而放。”
千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那人一口一个楼主一个二公子,但冯然那人似乎并不只有冯浅一个人,他既然心中只有冯浅,又为何这方让千墨做他的楼主夫人,另一边又勾来了一个伊昌?
驭鬼楼里住着一个让人理解不了的人。至少千墨无法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无趣之中,千墨翻了翻剑谱,平时他的师父不让他用剑,所以他的剑法极差。今日无趣,他也跟着剑谱上的动作和动作旁注释的心法口诀练习着。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觉得乏了。
乏了,也就累了,累了也就睡着了,待他醒来之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换了新。
而他却睡得如同死了一般,完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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