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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豢养少年人,举目无所依(1 / 2)

第207章:豢养少年人,举目无所依

  “是什么声音?”

  南宫九蓦然抬头,看见一群鸟飞过了山峦。

  刚才南宫九明明就听见了有声音,此刻回音还在响,到底是什么声音?南宫九怔怔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顿住了脚步,茫然四顾,想要寻出声音来源和原因。

  树木掩映,寒冷的冬季,竟然也有一条蛇穿过了灌木丛。正踏着灌木而行的封翎月拧住了眉头,目光追着那条蛇,直到蛇消失在灌木从中,封翎月才收回了目光。

  蛇行而过,钟声随之而来,回荡在山与山之间。封翎月紧了紧脸。这钟声是驭鬼楼里的钟声,驭鬼楼的钟并不常响,除非是有不得了的大事情发生,需要所有人警惕,否则绝对不会敲得这么响。九十九座山,一千零八座楼,楼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钟声,听明白了钟声里的话。外人,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他们的钟声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封翎月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灌木断裂了。

  灌木之下,是沼泽,山间的沼泽,有淡淡的臭味儿,似乎正有尸骨腐烂在沼泽之中。

  灌木断裂,封翎月一个没站稳,往后斜了去,好在他的反应够快,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段绸子,绸子倏然掠出,犹如白蛇,套住了一根大树杈,身体凌空跃起,这才从沼泽里逃脱。

  回荡在山间的钟声消失了。

  封翎月顺着地上留下的痕迹一路往前。这痕迹还很新,看样子是刚有人从这里走过。封翎月本是要寻他的父亲的,但一直没有消息,昨夜他已准备寻新的线索,但在今晨,他又发现了新的痕迹,似乎不是驭鬼楼的人留下的,封翎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留下了走过的痕迹,也就跟着找来了。他总是抱着希望,总是希望一个不经意,就得到了父亲的消息。

  前方,不远的地方,一袭红衣没入了封翎月的眼睛。

  那袭红衣翻飞在风里,黑发也飞扬着。仅从背影封翎月就看得出来这红衣男子对驭鬼楼的陌生,那红衣男子茫然无措,似乎是被刚才的钟声吓着了。封翎月脸色如霜,目光凝视着那背影,嘲弄地弯了弯嘴角,似乎是在嘲笑那红衣男子连驭鬼楼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晓;同时亦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好像是在说,明明知道顺着那痕迹不可能找到他父亲,却还是找了过来,看见那红衣男子,封翎月最后一点希望都灭了。

  封翎月认得那个红衣男子,在看见那男子的背影的那一刹那虽然有些失望,但在停留了少顷过后,还是追上了那个男子。站在距离男子十步远的地方轻声说道,“这钟声是驭鬼楼的楼主发号命令的。”

  封翎月的声音很冷很轻,如同寒烟。

  那男子应声回头。

  看见男子回过头来,封翎月眼中多出了点儿亮光,光芒柔和,这个男子果真是南宫九没错。只是南宫九为何会在此处?

  封翎月不懂南宫九,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懂这个少年。见南宫九在看他,封翎月将目光转向了长空之上。不轻不重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九望着封翎月。封翎月白衣依旧,眉目之中仍旧没有友好之情,冷冷的仿若拒人千里。但他知晓,这个仿若被寒冰冻过的男子并无恶意。

  南宫九问他,“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封翎月道,“我找我父亲,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但又消失了,昨夜一不小心走远了,我回头才发现我已经离了驭鬼楼的领地,所以又重新回到了驭鬼楼,并且发现了新的,不一样的痕迹,追着痕迹找来的,没想到会遇到你。”

  “小千被公玉香一带走了,我正在找他。”南宫九道,“难道这条路上除了我走过的痕迹,就再也没有发现别的痕迹了?”

  封翎月仍旧未曾看过南宫九一眼,目光从长空之上转入了树林之中,看着树叶在寒风中萧萧落下,他答道,“没有,你怎么确定公玉香一带着千墨来到了驭鬼楼?”

  南宫九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公玉香一会将千墨带到什么地方去……

  得不到南宫九的回答,封翎月也不打算等南宫九的回答,他转了方向,因为这个方向没有他的父亲。但走两步,他又顿住,提醒道,“驭鬼楼只有在有重大事情要宣布的时候才会敲响这钟声,近日最好莫要靠近这个地方,否则会有大麻烦。”

  话罢了,封翎月又移动了脚步。

  南宫九回头望着驭鬼楼的山。此处,到处都是山。

  封翎月站在驭鬼楼外的一个高山之上,看着太阳落下山去,看着月亮升上来,算算时间,距离新春已经不远了,三月也不远了。

  三月,他还需要往沥斯去一趟,如果找不到他父亲的话。

  傍晚,封翎月从山上下来,在一家农舍前停住。农舍的门前,正套着一匹黑色的马,是一匹骏马,腿上肌肉结实,并不像农人劳作所用的马,封翎月敲响了农家的门。问道:“这马多少钱,我买下。”

  来开门的是一个农妇。

  农妇面上还有惊容,在农妇的背后,藏着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怯怯地看过来一眼。

  封翎月又补充一句:“这马,并不像你家之物,家中可还有人?”

  农妇低声应道,“前不久来了两个少侠,这马是他们留下的。”

  “是什么样的人?”封翎月问。

  农妇不敢看封翎月,封翎月站在门前,门前就好似多了一座冰雕,弄得整个屋子都变冷了。

  农妇低声音说道,“一个叫南宫九,一个叫千墨,是个神医,但他身体也不好,正生着病,昨天夜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叫走了南宫九,接着又一个叫走了千墨……”

  封翎月听着,大约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带走千墨的人可叫公玉香一?”封翎月问。

  农妇眼睛一亮,抬了一下眼,吃惊地看着封翎月。

  封翎月自袖中取出碎银,递给农妇,“这马我带走了,若后来有人寻来问起,就说是封翎月带走的。”

  封翎月走了,农妇愣在门口,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手里多出了点儿银子。

  封翎月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农舍门前的寒意也随着散去。

  黑色骏马,所驰向的是驭鬼楼的方向。

  封翎月的速度很快很快,今夜有月,封翎月的手里也有夜明珠,所以他的马很快就进入了驭鬼楼。他知道驭鬼楼有事,是极其隐秘重要的事,不容外人所知的事,若是在这种时候靠近,一定会很危险,但他还是想要回去,因为他的感觉告诉他,他的父亲还在驭鬼楼内。

  驭鬼楼里,月光照亮着。但那栋最黑最高的楼,始终都不曾亮过,有人进去过,也有人出来过,但是谁都不曾见到过冯然。

  千墨是在子时的时候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座宫殿之中,这座宫殿,仿若迷宫,宫中没有任何人,但却有声音。

  “楼主有令,楼主夫人可暂时在这里休息,待身体康复之后会有人送来驭鬼楼的所有资料给楼主夫人。”声音低沉却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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