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北没有做任何挽留。
莫河心里也藏着一句话:陛下离开京城,一定会去找郎清离,也一定会去找封藏花,而封藏花也一定会找陛下,所以他们都会去辰风门。
所以,莫河答应了曾北,去了辰风门,此刻,莫河只希望曾北莫要想到这个可能。
天,亮了起来。
雪依然没有停。南宫九也离开了驭鬼楼,因为在驭鬼楼里他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站在驭鬼楼外,南宫九回望着走过的路,路上的脚印已经被风雪覆盖。他抖了抖衣袖,红袖翩然,肩上落着几朵雪花,他不着声色地将雪花拂去。此刻,对他来说,别的事情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千墨的存在才是一切。
“小千……”
南宫九的腿软了软,差点儿倒下了,口鼻中唿出来的气息仿佛一朵云,从他面前飘过,飘向了天空,变得杳无踪迹。
“公玉香一……”南宫九咬了咬唇,想起那张纸条,那确实是千墨的笔记没有错。但那绝对不是出自千墨的手。因为那农舍之中没有笔墨,南宫九忽然开始恨自己,为何当时他就没有想到农舍之中并无笔墨。
不过细想一番,千墨既然是为了救人而去,定然也会平安无事。
“若沥斯不见,我便拆了沥斯王宫!”南宫九扬了扬下巴,转身而去,他去了辰风门。
既然要去沥斯,顺路往辰风门走一趟也无妨。对他来说,关于冯浅的那一纸之约早已变得不重要。
南宫九到辰风门的时候正是冬至。天冷,梅花正香,冯然坐在梅花树下,弄着手中的扇子,敬七站在梅花树下,盯着手中的刀。
敬七擅用刀,但他并不经常用刀。今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是南宫九并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南宫九知道今日卿渊会来,南宫九一定不会这么平静的来。
当然,南宫九也不知道他的师父正在辰风门中,否则他的情绪更不会这般冷静。
自从他师父对他说谎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师父。其中原因不多,不过是南宫九已经将那件事情忘记了,他着急着知道千墨的下落,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被抛在了脑后。只是千墨的踪迹一直全无,驭鬼楼内大山无数,他始终无法找到任何痕迹,甚至无法找到驭鬼楼到底存在在什么地方,他也抓过一些人来问,始终都不曾有过任何线索,驭鬼楼里的人口风十分严密,外人就是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所以,南宫九一直都找不到那藏在大山深处的驭鬼楼。
冬至,是个晴天,冰雪正在阳光下融化。
千墨站在那座漆黑的楼上,俯瞰着驭鬼楼的九十九座山大山。
伊昌站在千墨的身侧,同样睥睨着天下,“冯然没有开玩笑,他确实决定将驭鬼楼交予你。”
“为何?”千墨问,他一直想不通,冯然为何要这么做?
伊昌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总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平安。”
千墨垂着眼睛,玩弄着腕上金丝,一抹笑容隐约在脸上。
“我,只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千墨说,他总是忘不了自己是人蛊的事实,“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死人,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会行走的死人。”
“小千……你和苏琰不一样,你的血救了苏琰,就说明了你的不一样。”伊昌努力地,试图说服着千墨。但一直无用。
千墨抿了抿嘴,眼神轻蔑。
“有阿九的消息吗?我想去见他。”千墨转过身来,轻蔑的目光落在伊昌的眉宇之间。
伊昌道,“他去了辰风门,他的师父也在辰风门。”
千墨的眼睛又垂了下去,咬了咬唇,紧了紧手,心道:他终究还是去了辰风门。
“不过他也来过驭鬼楼,只是碰上了大雪,你知道的前几天的雪下得很大,山都封了。”伊昌道。
“想个办法,我要见一见冯然。”千墨道。他可不想一直顶着驭鬼楼的旗帜去做事,他不想做驭鬼楼的楼主,更想要摆脱那”楼主夫人”的称号。
但这里的人,只听冯然的命令,冯然说了,便是了。
冯然说了千墨是他们的楼主夫人,那千墨便是他们的楼主夫人,冯然说千墨是驭鬼楼的继承者,那么千墨便是。
这不是外人所能改变的。
近来,已经有人逐渐将驭鬼楼门下的强大的组织的资料送了过来,千墨简略地看了看,又让人拿走了。
但没过几天,又会有人送来。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组织秘密,亦或者是一些强大的阵法以及破阵之法,全都告诉了千墨。
千墨有意无意地听了一些,他不想要了解驭鬼楼,他不想被这些东西所束缚着。
“可能没有办法。”伊昌道。“冯然要藏,谁能找得到呢。”
千墨仿若被寒冰冻住,动也不动,风一吹,他白衣飞扬。
停了会儿,伊昌又道,“也许可以从辰风门下手,毕竟冯浅是驭鬼楼的二公子,他应该有办法找到冯然。”
千墨沉默着。
沉默着走入了漆黑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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