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昌摇了摇头,“不像,是有人故意弄出了这些来。小千,你可以派驭鬼楼的人去看看,驭鬼楼的人会听你的吩咐。”
千墨冷漠拒绝,“我不是驭鬼楼的人,生死都不可能是驭鬼楼的人。”他不想要承认那个楼主夫人的称唿,他从来就不是驭鬼楼的楼主夫人。
“南宫九不好。”伊昌道,“虽然我不讨厌他,但他和驭鬼楼比起来,一点都不好。”
“你的心偏向了驭鬼楼?”千墨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正直的少年,那个原是朝廷命官的少年,他的心偏向了朝廷的肿瘤。
伊昌道,“是的。我决定留在这里,直到你成为驭鬼楼的楼主,直到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我就离开。”
“好奇怪。”千墨道,“冯然给了你什么?”
“他拿阿清威胁过我,但最后我才发现,就算是阿清威胁我,我也不会离开驭鬼楼,至少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伊昌的嘴角往上面扬了扬。千墨觉得那个表情可怖极了,仿佛是恶鬼。
伊昌道,“想听听藏花楼吗?”
“无所谓。”千墨道,“反正天下兴亡沉浮与我无关,多一个故事,多一点儿消遣。”
“藏花楼里的玉姬姑娘是南陵人,这是冯然告诉我的。”伊昌道,“其实藏花楼一直都是封藏花的藏花楼,那座楼,在我成为禾葑的县令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它是禾葑城里开得最久的一座青楼,封藏花对禾葑的了解,胜过了我。藏花楼的玉姬,也一定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我们不过是被人摆了一道。”
“玉姬?”千墨记得那个姑娘,当时千墨对玉姬提起南方和茶汤的时候,玉姬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茫茫地看着远方,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只是千墨对那个姑娘没什么兴趣,便也就绕着道离开了。今日再次想起,也许那一次相见,玉姬想跟千墨要的不是一个解眠的药方,而是一道救命的符。只是千墨当时心事重重,并未反应过来。
“她死了。”千墨说,“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她活着的时候一定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她没有亲朋。”伊昌道,“她最爱的男人跟着她一起死了。”
“她有家乡。”千墨叹道。目光落在远方,茫茫的天际,朦胧一片,太阳又被云层遮挡。
千墨仿佛看见了玉姬,玉姬似乎就在云层之上,千墨闭着眼睛,心有愧,若是当时他的心明亮一点儿,是否就会改变一点什么。
伊昌道,“我留下来,因为我也想见一见封藏花,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千墨问道,“如何才能找到他?”
伊昌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他,一直都没有踪迹可寻,就连他的儿子,也都找不到任何痕迹。封翎月就在驭鬼楼里,我们都在找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
一阵冷风吹过,千墨洁白的身影如同一面薄纱,从高高的飞檐之上坠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下方的树枝之上。
站在低矮之处,无法俯瞰世界,但却可以将身心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千墨回头看了看还在飞檐之上的伊昌,伊昌冷静,没有任何改变,白衣摇曳,黑发紧贴在身后。
“我师哥他到底在想什么?”潇汀清在树下问着千墨,“近来,师哥的心事总是特别的多,他总让我什么都别想,总说来年会告诉我一切,千神医,刚才我看见你和我师哥在说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千墨看着潇汀清,潇汀清的脸色更疲惫了,神情更慌张了,他是为了伊昌而疲惫慌张。
“我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千墨说,“不过,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知道我们在想什么。”
“真有些害怕,今日驭鬼楼的风就像乱飞的刀子一样,割得人身上疼,心里慌。”潇汀清说,疲倦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千墨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潇汀清点了点头,话在心中。一切都会过去的,只希望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还平安着。
堆积在地上的雪被狂风吹卷起来,打在人身上,人身上就多一个洞。
封翎月正被困在风雪之中,他无法往前,也不知道这风雪形成的原因,但在这中间,他看见了一点儿痕迹,一点儿只有他才注意得到得痕迹。那是他父亲留下的。
他终于有了他父亲的消息。
只是,父亲又在何处?
封翎月往前走着,他努力地穿过这风雪,走了将近半天的时间,仍旧连一里路都没有走到,前方风雪飞卷,后方也一样,他无从后退,飞卷起来的冰块和雪团向他打来,他招架不住,洁白的衣,已经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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