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众人以为席洵是刚醒来,但实则他闭着眼意识已经清醒很久了,只是一直不敢睁眼,他很怕,很怕一睁眼便是粲之的脸,让他不知道怎样面对,直到做了好久好久的心理斗争才敢醒来。
松了一口气,粲之不在......
可是下一秒席洵的心又被提起来,昨夜粲之才在日军基地里闹了一场,日本人肯定恼怒,到处追查,现在他怎么还敢跑出去?
席洵侧了侧腰,又酸又胀的感觉防不胜防,他缓了缓,问管家道:“您知道粲之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正端着盘准备出门,见席洵问他,又回道:“席医生被他实验团队里的人叫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没听说......”
“但是吧,我觉得席医生状态挺不对的,跟被抽了魂儿似的,他背您回来的时候还不让人碰,一个人在屋子里给您治了伤还换了医。再出房门,便人神分离地说还有实验要做,被萧先生好不容易拦住了,推他回屋休息,结果没歇多久,还真来了实验室的人,最后还是出去了。”
席洵晃着神,等管家出去关好门,自己撑着身子,一步一步挪进房间里的洗浴室。
洗浴室的镜子每日都会经人擦拭,挂在墙上一尘不染。席洵忽略掉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色,目光移到衣领口,这是公馆里给客人准备的睡衣,按均尺来做的,席洵穿着有些大,轻轻一扯,整个上身就露了出来。
把粲之再度送回惠央公馆后的那些日子,他过得十分艰险,受伤了也没有人再像粲之那样无比细致地给他上药清洁伤口,一般止住血,随意抹点药膏就不管了。他受伤很多,能顺利结痂的却很少。
现在镜子里的他被纱布缠满了上身,包扎的手法是他最熟悉的......这几日的遭遇如大影院里播放的黑白电影转场般在头脑中闪过一遍,他眼眸里尽是道不清情愫的水光,在他唯一没被纱布包裹的那片肌肤——左胸上心口处,还有几个钟头前让人无法言喻不敢回忆的暧昧痕迹。
小腹说巧不巧地阵阵抽痛,席洵终于还是无力地瘫了下去。
那方的粲之也没好过多少,他去到实验室后还没换上实验服,就先因疲软精颓而倒地昏迷。昨晚一夜的精神紧绷让他早就散尽了力气,惠央公馆又有席洵躺在隔壁卧室,他根本没法静下心,倒是出了公馆,吸了口新鲜空气,直接就将整个人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