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之垂着脑袋,他记得自己进入牢房时,里面还有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可当时粲之全身心都系在席洵身上,那白色人影既然跑了,他就没必要再追上去。
哪知是尉念一直躲在暗处,见粲之将席洵背出去之后,绕到了基地的行政楼,趁前方被粲之等人扰乱,偷走了不少资料。
所以尉念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
粲之死捏着那本书,尉念把被做了标记的页面全部翻给他看了一遍,那上面每一页的页数都和当初席洵给他的破译密码对应,朱红色的笔墨轻轻在重点字上做了记号,按破译密码顺序重新组合字词顺序,连起来是:
日、本、731、人、体、实、验、平、房、某、云、31、号、公、寓......
粲之在此刻迫切需要有事或人来转移他的思绪,所以尽管这条路本身就是阴暗的化身,粲之为了席洵还有曾经的宁涴姝,他也一定会踏进去。
他们在罗青娥的父亲、卫老先生以及萧斯哲的各方帮助下,两年的时间辗转于东三省与浙江一带。
其中,收获最大最多的地方还属伍医生在书上标注的地点,直到粲之到了哈尔滨平房镇某云路31号公寓,他才明白当初谷野村为何会那么执着于那份电报信息。
某云路是条老街,刚走进去,那种年代感便扑面而来,里间的铺子基本上都没几户了,听说整条街都会重建。粲之等人到31号公寓时,那里只有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妇人在清扫门阶。
老妇人说,31号公寓是伍医生的私人公寓,但是当初伍医生买下来一次都没住过,只雇了老妇人在此看家,并告诉老妇人,日后如果有中国人找到这里,便领他们上阁楼,如果是外国人,便不要理了。
粲之等人登上阁楼,在陈旧家具的腐朽之气下,翻阅了张张照片和一页又一页泛黄褶皱的纸张,纸张是伍医生的自述,全部都是能直指日本人罪行的证据。
自从日本人侵入中国后,鼠疫与霍乱等传染病时不时在东北发生,伍医生作为当时的防疫第一人,对病情来源调查深入,寻到了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
最后一缕太阳光消失在地平线,等待已久的电报终于从大洋彼岸传来,庆贺声在客厅弥久不散。两年来,这是所有人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都忍不住热泪盈眶。相信明日一大早,这则振奋人心的消息将会广撒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