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洵说:“粲之,现在别唤我’大哥’了......”
粲之红了眼,现在只有傻子才会体会不到席洵的意思了!粲之还在拼命撑着,身子因用力过度而不断颤抖。席洵见他这模样,几阵心,伸手过去,把粲之颤得最厉害的双手都拢在手心。
席洵做这一刻的决定做了很久,其实他心里早在两年前离开席家就已经有答案了,可是他没法摒弃从小坚持的一些道德问题,最让他怕的还是他与粲之的血缘关系。
后来到法国看到了那么厚一叠自己的名字,又知道粲之为了谷野村四处奔走......好多事情压在心口最终还是把他怕的血缘两个字给压垮了。
谷野村的事情结束后,席洵在东京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最后回国寻了饶依与萧斯哲。
还记得饶依对他说的话,“抛开一切激进的爱,只谈最单纯的。如果两人还没有在一起过,其实单方面的爱只会折磨一个人,可如果在这个阶段就已经让两个人都受了折磨,那么这份爱就已经是双向的了。”
“席洵,你要承认不能再逃避了,你们俩都耗不起,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错,血缘又如何,你们这是比普通相爱的人更多了一条牵住对方的线。”
“逝者对生者,只盼对方能过得幸福,你仔细想想,你和粲之到底是分开幸福还是在一起幸福?想想你这两年,再想想粲之的两年。”
粲之低着头不敢去看席洵,十多年都没有等到的结果,在今天终于能得到一个答复,他可能是太过激动,也可能是太过难过,反正他现在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原来从前在席洵面前,他只是很会演戏。
席洵也红了眼眶,动了毕生最大的勇气才重新开了口:“日月既往,不可复追,往日我杀得了无数敌人,现下却偷不来一寸光阴......”
他转过粲之的肩膀,额头相抵,呼吸相融。
“耽搁了那么多年,粲之,对不起。”
番外一
饶依是个伶人,以唱戏为生,没什么大名头,不过也饿不了肚子。
他这辈子吧,大大小小的事儿忘了些许,可唯独儿时的那道温柔如水的声音一直深镌于心。
那得说到饶依八九岁那会儿,那日他在梨园里抹地,这是梨园的规矩,小儿一开始就得做杂役的活儿。
饶依那日没留神儿将脏水泼到了一位老爷身上,那老爷脸气的涨红,扯着饶依的衣领就要动手打他。饶依那会儿不过是个小孩童,哪儿能抵得过那肥头胖面老爷的劲儿?
就在那老爷要落掌时,一个长衫公子将饶依抢了过去,护在身后,对那老爷道:“自个儿走路没长眼,偏要怪小娃娃,莫要丢脸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