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东西你看了吗?” 贺知洲问他。
裴纭手指揪着被单,支吾一会说:“看了,似乎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是。” 贺知洲顿了顿,解释道:“书是我大学时期向图书管理员买的;花是前些年在地铁广告里瞥见,翻到网址订的,等了小半年才拿到;马克杯是在网店定制的。”
都是他一路走来的生活轨迹。
贺知洲电话里的声音四平八稳,实际略有些忐忑,在乎他的人看到这些零碎小物会被打动,不在乎的人只会弃之如敝屣。他在赌——赌裴纭依然在乎他,放不下他。
“嗯......” 裴纭手里捏着那本被翻得书页炸开的《红与黑》,对某一行笔记出神:“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前些天整理家中杂物,恰巧翻到了这些,想着寄给你看看。” 贺知洲说。他寄出快递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觉得——裴纭可能会想看,看他把这些年的自己剖开,看到藏得严实的‘贺知洲’。
裴纭轻轻笑了声:“寄给我看你大学时期的笔记......?确实挺好学,我读书大都囫囵吞枣,懒得做这些笔记。”
裴纭使出了一贯用的装傻技巧。贺知洲狡猾,用过去的小物什试探他的心,他也狡猾,抖开包袱扔回去,不让他瞧自己的心。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贺知洲紧绷着,喉【鬼姐姐鬼故事】|guiJJ. N et|咙间发出一声故作轻松的笑:“箱子底的东西,你应该也瞧见了吧?”
这句话没有收到裴纭的答复,贺知洲有耐心,继续等了一会,终于等来对方一句犹豫的“嗯”。
裴纭往被子里缩了缩,拾起随手搁在被单上的红色小丝绒盒,巧力打开,眼底霎时闪过璀璨的光。
是当年他们的结婚戒指,离婚后裴纭便脱下附在离婚协议中,原样奉还给了贺知洲。
裴纭捻起指环,戒面很新,几乎没有一丝划痕。他以为贺知洲早就把它扔了,或是弃置于罅隙,没想到时隔经年,他还能再看见这枚戒指。
“何必这样。” 裴纭说。
贺知洲说:“我只是觉得,不管我们怎么样,它都应该属于你。”
裴纭压抑住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情感:“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再破镜重圆,你觉得合适吗?”
他态度软化了,或许是夜太深,晚风太柔软,连带着裴纭那颗坚如磐石的心也一起软化了。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要过日子的是我们,不是外界那些喜欢评头论足的人。” 贺知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