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时他确带着无畏,可离别之后,他像是空了,有相思之人却不得相见,此时于他无非是困锁在此的一具躯壳罢了。
虽有生生鸟作为他与帝挚相互联系的信物,可每每见到,欣喜的同时反倒教他心里愈发空落,宛如刀绞,思念愈深,愈渐磨人。
两人须臾皆未在言语,曲浣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烤鱼,忽听得阿阳在身边轻“咦”了一声,他跟随抬头看去。
灰黑的上空先是出现一丢红点,继而那红点离着他二人越来越近,曲浣凝眸看去,眼里总算生出了光。
生生鸟熟络地落在曲浣掌心,阿阳亦也将头探过,却见是只如豆粒一般的红鸟,倒与上次他见到的那只相比,实在小了许多。
与曲浣相熟的这段时日里,他还未曾得知这只鸟儿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这位仙君又为何莫名奇妙对着它傻笑。
尔时见曲浣将那只红鸟捧在掌心,阿阳未来及看得真切,那只鸟忽地像吹气一般迅速膨胀起来,转瞬化作雀鸟般的大小。
曲浣将其置在耳边,阿阳疑惑地瞧着他,须臾见曲浣面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柔和,而后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认真的模样,倒像是在听一人的轻声耳语。
“这鸟······能说话?”阿阳满面盛着好奇,他极少看到会有鸟类落在沧溟海,所以不甚了解,也至于会有此一问。
曲浣忍俊不禁,遂同他解释道:“它倒不会言语,而是能够替人千里传音讯,且声音只有互相传信的两人才能听到。”
“竟是如此!”阿阳一双眸子睁得浑圆,不经意地随口一问,“给仙君传信之人想必是您的家人吧?”
“家人?”曲浣眸光微漾,缓声开口道:“是啊,唯一的家人。”
阿阳咧嘴一笑,仍好奇问他:“听闻从天界赶到沧溟海,即便是仙家也需两日路程,它一只小小的鸟儿又是如何做到的?”
“此鸟名唤作生生,生生不息的生生,一雌一雄一双鸟,自然是轮流来传信。”曲浣答罢,举起生生给他看,“你万不能小瞧了它,虽我未亲眼所见,但生生鸟实则是羽族中战力数一数二的族类。”
阿阳听他此言更甚惊讶。
两人正相谈间,忽见远处匆匆行来一名天兵,初来沧溟海的一路,随行的几名天兵待自己还算不错,曲浣倒也有些印象。
阿阳下意识站起身,惶惶低下头退去一旁。
那名天兵行至曲浣不远处,拱手以礼,说道:“适才从天界来了一批人,说是要带仙君离去的。”
“离去?”曲浣稍许一愣,当即惊喜问他:“可是天君他们有了什么消息。”
“属下不知。”那名天兵如实回答:“为首之人正是铸方武神之子宴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