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出来帮我贴一下对联！”
江声拉开房间的门，看见江正国颤颤巍巍的站在凳子上，弯着腰想去够旁边的对联。
老爹真的老了，江声想。
他走过去拿起对联，“我来吧，”他长得高，轻轻踮了踮脚，对联就被固定在了墙上。
“还是我儿子高啊。”江正国拍了拍江声的肩膀。
江声努力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厨房里李敏已经快忙活好了，招呼着两人往饭桌上端菜。
“还有个酸菜鱼，等我去拿一下！”李敏边解围裙边说道。
江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满桌子的年夜饭——刨去别的不说，李敏做饭真的一绝。
江岸有声：【图片消息】
江岸有声：【我正在努力不破坏阖家欢乐的氛围】
林喆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帅是一种负担：【图片消息】
帅是一种负担：【此图又名——当一家三口没人会做饭以及阿姨回家过年了】
江声看着一桌子的外卖盒，头一次觉得有个会做饭的妈真不赖。
“小声？笑那么开心干嘛？”李敏把筷子递过来，“快吃饭。”
江声收去嘴角的笑意，接过筷子扒了一口米饭。
他心情还不错，吃饭途中还接了几个江正国的笑话。
江正国看气氛不错，给三个人每人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试探道：“来，碰一个，祝我们家今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李敏愣了一下，端起了杯子，有些期待的看着江声。
江声看着杯子一动不动，就在李敏差一点失望的放下杯子的时候，江声忽然起身了。
李敏以为江声要走，一下子慌了，“哎小声......”
“爸，落了一个，”江声起身拿起一个空杯子，倒满了酒，然后坐了回来，另一手拿起自己的那杯，“别落了江岸。”
江声手里拿着两个杯子。
他举起两个杯子，轻轻在李敏和江正国的杯子上磕了一下，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却还是努力笑了笑：“平平安安。”
解脱了的，还有挣扎着的，都要平平安安。
然后他一口气喝完了两杯酒，将一个空酒杯放在那套空餐具旁边。
李敏和江正国由于那个突然提起的名字愣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顿在了空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李敏吸了一口气，声音中有些许颤抖，“好，平平安安。”
春晚的开场节目已经开始，热热闹闹的背景音里，江声没再多说，低头扒起了饭。
对于他们家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平静了。
*
“三带一......三个K带一个6！没人要吧！”顾婷挽着头发盘坐在沙发上，屏气凝神，冲林笑笑使了个眼色。
林笑笑会意，捏着牌摇了摇头。
“不要......”林喆眼神扫过两个人，“啪”的丢下四张牌，“才怪！三个2带一个9！”
在顾女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啪”的丢下一张牌，“对7！”
“没了！”林喆火速忙了起来，把两张纸条“biubiu”的拍到大美女和小美女下巴上，“别耍赖，贴贴贴！”
只有三个人大复式里干干净净，除夕的晚上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有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类和两个贴满纸条的不明生物。
顾婷和林笑笑顶着一脸的小纸条，不约而同的吹了口气，小纸条在眼前晃了晃，表示莫大的气愤。
林喆忙着洗下一把牌，顾婷想起了什么，“你这次期末多少分来着？”
“719.......”林喆翻了个白眼，“我的老妈哎，你可长点心吧......别人家的爹妈都是孩子成绩一出来自己比孩子还着急，你能不能记得你是个高考生的妈啊......”
顾婷接过自己的牌，边捋边说：“我现在长点心也不晚。”
“说真的，你想好学什么了吗？”
“建筑，”林喆丢下去一条顺子，“但我现在有个麻烦。”
顾婷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下，“他又找你了？”
“他让我学经管，”林喆搓了搓头，烦躁的说了声“傻|逼”，也不知道在骂谁。
顾婷作势就要去拿手机，林喆摁住了她的手，“别了，大过年的，少和人渣计较。”
“我来解决就好。”
林笑笑拍了拍林喆，比划道：“你以前说的，要搭大房子给我们。”
林喆揪了揪林笑笑的辫子，指了指四周，笑骂道：“这还不够大啊.......”
又打了几局，顾婷的脸上已经没地方贴了，她心累的摆摆手上楼去了，“你俩爱干嘛干嘛吧，我去看我爱豆。”
林喆转头不解道：“那些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林笑笑比划道：“你还没把我的纸片人还给我.......”
林喆手一指楼上：“滚！”
林笑笑忙不迭的滚了。
快十二点了，外面的烟花陆陆续续放起来，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林喆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捞起来一看，失踪了几小时的人口回归了。
江岸有声：【怎么了？】
江岸有声：【刚睡醒。】
两杯酒下去江声就有点头疼了，找了个借口溜去房间睡觉，是被外面的烟花炸醒的，他揉着头走到窗边，刚想回复，林喆的视频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