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氛该是十足暧昧的,可他惴惴不安地等待几秒,偏偏没能等到一个吻的落下。
“睡一会儿。”他听见宋非玦说。声音很轻,像春天融化了的冰面化成汩汩溪水,漫过方知潋心脏跳动的位置,却不觉得心慌害怕。
因为他知道,宋非玦不会让他成为那个溺水的人。
愈发粘稠的困意袭来,方知潋用脸蹭了蹭宋非玦的手背,又亲了亲他的手心,竟然真的就这么枕着他的手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始终无梦。方知潋再醒来时,房间内却是满携寂寥的昏暗,他茫然地起身,恍惚间生出一种落在幻境中的错觉。
密集的雨滴打在窗户上,沉重又尖锐。偶尔像泡在水中的闪电照亮房间,连带着划过沉闷的一声惊雷。
宋非玦站在窗边,清瘦挺拔的背影与落下的雨帘几乎融为一体。似乎听到了方知潋起身的声响,宋非玦错开眼,转眼望向他。
“怎么下雨了,”方知潋还有点迷糊,他没穿拖鞋,慢慢下了床走到宋非玦身侧,“明明刚才还是晴天。”
“阵雨,等下就停了。”
“啊。”
方知潋揉了揉惺忪的眼,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抬起手腕才发现上面系着那条红珊瑚手链。
他反应有点慢:“你给我系上的?”
宋非玦唇角微微勾起,并不答话。
方知潋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他晃了晃手上的红绳,意外觉得还不错:“我给你也戴上。”
“嗯。”宋非玦说。
那条白珊瑚手链放在床头柜上,黑绳是活扣,方知潋不会系活扣,弄了半天,只系成了个松松的蝴蝶结。
他听见宋非玦低低地笑了一声。
“别笑,”方知潋不气馁,手指一勾,又把蝴蝶结解开了重系,“不然给你系个死扣得了,系住你。”
“好啊。”宋非玦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望着他,回答得真心诚意。
方知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直勾勾地对上宋非玦的视线:“真的?”
“真的。”
尽管下了雨,但室内仍旧又潮又闷。方知潋露出的皮肤发黏、发热,心好像也塌了一角。
他抬起脸,很轻地吻了一下宋非玦的嘴唇。
宋非玦的嘴唇永远是冰凉的,即使是在夏天。方知潋的手指流连在他手腕的皮肤上,但哪怕是千堆雪,方知潋也有捂热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