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回去!”方知潋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拽着宋非玦的手掌,像是小孩子依赖谁才会做出的姿势——牢牢抱在怀里,然后拉近。
“现在。”
从临榆岛到临川,巴士最早的班次是在早上六点半。而由于下雨的缘故,周边也都看不见出租车的踪影。
最后还是旅店的老板帮他们找了一辆能立即出发的包车。
包车的司机不太爱说话,但看起来面相很和善,大概是在岛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省去了交流的时间,方知潋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握着宋非玦的一根手指,头往车窗的方向一点点耷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就做得太狠了,直到这会儿,方知潋才觉出身体的不适来,哪儿哪儿都酸,下面还有点又疼又痒的空虚感。
眼看着他的脑袋要往车窗上撞了,宋非玦把方知潋的脸扳过来一点,让他靠在肩上。
“睡一会儿吧。”
“我不困……你困吗?”
宋非玦没有回答,他在方知潋的手心里捏了一下,说:“到了叫你。”
方知潋闭上了眼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点头。
“你下次轻点折腾我……”他很含糊地咕哝,“限量版的,玩坏了就没了。”
宋非玦竟然笑了一下,用带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揉了揉方知潋的耳垂肉,“嗯”了一声。
虽然这个笑很短暂。
但是笑总归是笑了。方知潋心满意足地想,他嗅着那股让他安心的薄荷叶气味儿,慢慢睡着了。
在车上没法睡得太踏实,但方知潋枕在宋非玦肩上,一路上晕晕乎乎地睡到了终点。
恍惚间,前排的司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们俩都在这里下车?”
宋非玦好像回答了什么,方知潋没听清。他的一半意识仿佛漂浮在空中,黯淡的钨丝灯下,一块看不清模样与重量的秤砣被透明的丝线悬在空中,摇摇欲坠地往下沉。
如果那块秤砣砸下来,会发生什么?
方知潋猛地从梦中惊醒。
“到了?”车子已然停稳,方知潋看着前方没有下雨痕迹的地面与现实渐渐重合,却仍旧心有余悸地抓住宋非玦的手掌,“我和你一起下车。”
前排的司机似乎从前车镜里看了方知潋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宋非玦拉开车门的动作微顿,他回过头,用再寻常不过的平静语气说:“你先回家。”
“你呢?”方知潋没松手,心中忽然升起某种惶惶不安的预感。
“不是说月牙要做PCR检查,”宋非玦答非所问,他对上方知潋犹豫的目光,神情不变,“明天我去找你,带它一起去医院。”
方知潋不知道宋非玦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月牙,但他紧紧绷着的手指的确松了松。
“明天?”方知潋的表情很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宋非玦低低“嗯”了一声,他靠近方知潋的耳边,落下的尾音很轻,让方知潋有种他贴着自己的耳边落下了一个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