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回来了?”宋聿名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回来得正好,”宋聿名慢条斯理地把西装的袖口挽上去,不冷不热道,“毕业旅行玩得开心吗?”
宋非玦没有说话。
温沛棠勉强借着力站了起来,她慌张地摇摇头:“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准备高考,根本没有时间……”
楼下下方的吧台灯被按亮了,宋聿名勾着笑的一张脸在白炽灯下显得极为阴翳,他抚摸着吧台上没收起来的高脚杯,动作轻柔。
“准备高考?”
宋聿名用赞许的语气问:“准备去哪个学校?”
宋非玦依旧不答,他把温沛棠挡在身后,眼神戒备。
“我猜猜。想举报我,把我送进去,然后去国外?”宋聿名的口吻再轻松不过了,但配上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就变得格外毛骨悚然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思,把事情想得非黑即白,太轻易了。”
“想跑?”
宋聿名终于忍俊不禁地大笑出声:“这辈子都别想!”
他发作得毫无道理可言,手里的高脚杯朝外重重一掷。
高脚杯的碎片迸裂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宋聿名向前一步,狠狠地掐住了宋非玦的脖颈。
然而在宋聿名的手指用力捏紧的同时,他感受到了穿过腹部的,来自刀刃的冰凉。
宋非玦不受控制地向后两步,脖颈被挤压的窒息使他短暂恍神了一秒,然而等到下一秒清醒过来,那柄刀刃被他更深地往里推了进去。
那一秒,宋非玦由衷地露出一个笑来。
他曾想过无数次杀死宋聿名的方法,毫无纰漏的,天衣无缝的,但都不比现在。
看他从绝望愤怒的嘶吼到生命体征慢慢消失,表情不甘心地死去。唯有刀刃见血,才能叫人痛痛快快。
可惜的却是那一秒。
宋聿名再怎么样也是个强壮的成年男人,尽管因为醉酒的缘故警惕性不强,但在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同时,他顿时反应了过来。
温沛棠尖叫了一声,她捂住嘴,慌乱地看着宋聿名掐着宋非玦的脖颈把他抵到了墙壁上,然后无力地松开手,神色发紧地倒退一步。
那柄刀造成的伤口不算小,但不是致命。宋聿名显然意识到了威胁性,咬着牙再次扑向宋非玦。
“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还敢反咬我一口?”他们扭打在一起,宋聿名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最原始的面貌。
粗鄙的、卑劣的。
他啐了一口,冷笑道:“老子早就说过,你这条养不熟的狗。”
宋非玦却笑了。
“得意吗,”宋非玦的唇角洇着一抹红,唇齿间都是血液的铁锈味儿,那柄刀被他牢牢锢在手里,像是要嵌进骨骼里,“这条你养不熟的狗,就要咬断你的脖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