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遗传学到我这里出了错,还有性格,”方知潋只能这么解释,“我妹妹也是遗传了自然卷,还有点沙发……不对,但她的性格很像我继父。”
宋非玦没有接话,沉默了两秒,忽而笑了。
“你知道恒河猴实验吗?”他说。
安静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方知潋回答:“看过一点。”
宋非玦嘴角还挂着点很淡的笑,他直视着方知潋的嘴唇,上面两次被咬破的伤疤几乎都已经看不出了。
“普遍性的实验结果有两种,”宋非玦的眼睛弯了一下,“第一种,在建立了依恋关系以后,即使遭遇施虐和驱逐,也不会离开。”
方知潋对上他的视线,声音终于有了波动,发出来的却不是真正想问的:“第二种呢?”
但宋非玦没有回答。
“你听说过吗,”他错开眼,轻飘飘地带过这个问题,“施虐倾向也会遗传。”
方知潋怔住了,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懂。他很想反驳,却找不出任何能够支撑起这个理论的方法。
宋非玦站了起来,衣袖上的水珠掉下来,砸到方知潋蜷起来的手心里。
“有些人能爬出泥沼,有些人不能。”
宋非玦用那种凝视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弯了下去:“你该回去了。”
连着几天都是晴天,陈朗清先前还惊奇着荔湾的春天雨水不多,到现在却也见怪不怪了。
冷泡茶在气温中变得温热,方知潋去便利店买了盒冰块,再回来时看见陈朗清正盯着远处和酒店经理谈笑风生的吴牧为。
“他怎么还不走,”陈朗清自言自语道,“就几家酒店,犯得着谈这么久?”
方知潋也望了过去,他看的是宋非玦,只不过没看几秒就收回了视线:“他谈他的生意,你玩你的,互不打扰。”
陈朗清看见他一直拿玻璃吸管敲指节,注意力短暂被转移了:“你敲什么呢?”
方知潋缩起通红的手指:“无聊。”
“说得倒也是,我就是奇怪。”
“奇怪什么?”
“我小叔,”陈朗清苦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他不带那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女秘书来,带个男的,还不耐人寻味吗?”
“兴许是同性方便吧。”方知潋没在意。
“带男的才不方便。”陈朗清说。
“我小叔他……”陈朗清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一拍大腿,还是说了,“他就喜欢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