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潋的担忧没成真,一顿饭吃到最后,祝闻的女朋友打车来接他回家了。
祝闻没个正形,使劲儿靠着人家女孩子,嘴上还嘟囔着:“真好啊,你俩。真好。”
方知潋勾着宋非玦的手指,心里莫名沉甸甸的,有股说不上来的惆怅。
祝闻女朋友没让他们帮忙,三下两下就把祝闻塞进了出租车后排,又客气地向他们告别。
尽管离得近,但对方戴了口罩和帽子,方知潋依旧没看清她的脸。他恍神的空档,宋非玦已经礼貌地同对方打过了招呼。
祝闻进了车里还不消停,把车窗降下来,傻笑着对方知潋重复:“真好啊。”
你和尤丽呢,还好吗?
这样的话当然是不适合问的。方知潋想起年初同学聚会那次的尤丽和祝闻,最终还是选择像上次一样什么都没问,目送着一排车尾气离开了。
在黄昏下对着大海喊“我一定会去平宜”的祝闻,装作平静却不平静地问“你还想不想考平宜的大学”的尤丽。坚定地说“距离算什么啊,反正消磨不了我的喜欢”的祝闻,亮着眼睛难得沉默的尤丽。
他们讳而不言地跨过时间的沟壑,就这么各自走散在了未知的间歇河。
方知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宋非玦的手。
第二天,他们带月牙一起回了燕京。
做设计的没有淡季旺季之分,有项目就忙,没项目就闲着。陈朗清原先清闲了半年,本来以为工作室又逃不过倒闭的命运,没想到方知潋一来,倒是峰回路转了。
方知潋忙了半个月,总算把手里的项目处理了个七七八八,宋非玦也忙,只不过方知潋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们难得步调一致,每天朝九晚十,有时候宋非玦甚至回来得更晚点。
半个月下来,月牙变得蔫巴巴的。它刚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半个房间的猫爬架和玩具,没有自动饮水器和喂食器,一下子突然不适应起来,还因为肠胃问题跑了两趟宠物医院。
一空下来,方知潋开始认真考虑起换房子的事。
买房子是一定要买的,但不是现在。
他们抽了个周末一起去看了下出租的房子,最后勉强选定了一个三环的一居室,租金一个月八千多,季付。
签租赁合同的时候,方知潋小声对宋非玦说:“你知道吗?我以前经常幻想一个画面。”
中介忙得很,一刻也闲不下来,这会儿还在跟前和下一个看房的客户打电话,声音拔得很高。
宋非玦压低声音:“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