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熟悉的环境,压抑、冰冷,死气沉沉的龙椅上坐着一位肤色惨白的皇帝。
“霍渊。”宇文恪冷冷开口,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臣在。”
“娄明说的这些你都认吗?”
霍渊沉默许久,没有回答宇文恪的问题,他就这么抬眼与他对视着,不卑不亢。他已许久未曾看看这位曾经的三皇子,恍然间还记得宇文恪年少的模样,是不是也像今天一样形同枯槁,冷得让人发寒。
娄明以为他哑口无言,得意洋洋的神情恨不能摆在明面上。
“皇上,“霍渊慢慢开口,声音沉缓,”我想见一见母亲,我想她了。“
“什么?”
宇文恪和娄明同时露出讶异的神情,一个是因为害怕,一个是因为不解。宇文恪本就担心虢夫人自戕的事情会暴露,突然被霍渊这么一问,立刻便慌了神。娄明则是奇怪,好端端的说正经事,突然提什么虢夫人,多大的人了,还想母亲吗?
“我已许久未曾见她,母亲说要送我一件崭新的袄子,应该做好了吧。”霍渊又道。
“娄明,先下去。”宇文恪慌忙支开娄明,随着吱呀一声,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霍渊,先回答我的问题。”
宇文恪勉强镇定下来,语气恢复往日威严,他试图重新拿回主导权,却因为心虚而漏洞百出,他不太能在霍渊面前说谎,今天的霍将军,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
霍渊垂眸道:“只是在山中与大部队走散,很快便赶了回来,路上在树林中听到异响,本以为是落单的柔北人,追出去好远才发现是野猪。”
将军的回答滴水不露,宇文恪到嘴边的刁难竟说不出口,他从来都相信霍渊对他的忠诚,旁人的忠诚他也不稀罕,所以哪怕娄明再绘声绘色的描绘霍渊的可疑,宇文恪也没信他半句。真正让他恼的也不过是霍渊的又一次“违拗”和“不听话”。
“我能见一见母亲了吗?”霍渊重新捡回刚才的话题,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宇文恪,那目光如同炭火将宇文恪烤的无比焦灼。
“她不想见你。”宇文恪慢慢道,“虢夫人近日身体抱恙,不便探望,等好些再说吧。”
“只远远见她一面也好。”霍渊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