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朕说了不行!”宇文恪的耐心很快消磨殆尽,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着龙椅,青筋爆出,愤怒让他浑身颤抖。
随着宇文恪的怒吼,大殿内归于死一般的寂静,·他的声音久久回荡,空旷孤寂,惊起檐上鸟雀。
霍渊慢慢跪下,长袍甩在身后,“我只是想见一见母亲,哪怕一面也好。”
可这一面也见不到了。
多年以来,霍渊无数次审视他对宇文恪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说完全是为了遵循父亲的遗嘱,或者完全是为了保护母亲,可能他都无法尽心尽力的坚持这么久。说到底,为人臣子,霍渊对宇文恪的忠心发自肺腑,或许是少年时期的情谊,心疼那位出身低贱,孤单落寞的三皇子,他总希望宇文恪不要再暴虐专横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惜渐渐的,他们仍旧背道而驰,霍渊向着忠义良善而行,宇文恪向着独夫之心而去。
这是霍渊给这位旧友最后的机会,看看宇文恪如何选。
“这是君命。”宇文恪思虑许久,也只有这干巴巴的一句话。
“母亲……还好吗?”霍渊最后试探地问了一句。如果此时的宇文恪不是慌张地失了分寸,他便能清楚的在霍渊眼中看到那份失望和哀愁。可惜眼下的他,只有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隐瞒虢夫人已死的真相。
“你去给李洪钟运粮,等回来朕会安排你与虢夫人见一面。”宇文恪做出了回答。
记挂了多年的君臣情谊,就这么轻飘飘的断了,随着虢夫人的死永远埋葬。霍渊仍旧跪在地上,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从今天起,他便不在是那个曾经递给三皇子连环玩具的渊哥哥了。
“娄明要回西南镇守,剩下的事情就靠你和李洪钟配合,他向朕要求的粮草便由你带回去吧,即刻出发。”宇文恪迫不及待赶走霍渊,他要好好想想对策,没了虢夫人又该如何留下他在身边。
“是。”霍渊起身行礼,大殿依旧是来时的模样,可不知怎的,或许是知道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以大新将军霍渊的身份来到这里,竟不再觉得这里恐怖如斯。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推开,将军转身走了,走进一片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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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霍渊带着宇文恪支援前线的粮草马不停蹄向裙带岭赶路。另一边,不明情况的花河已经走投无路,小鹰涧存粮眼瞅着见底,已经到了必须去劫粮的地步了。
花河研究了许久,才想出一个计谋。
“蓝杉,我要去偷袭粮仓,不出意料李洪钟一定会在此埋伏,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花河展开地图,用手一指道:“我和盾柯带着人马趁夜色去北粮仓偷粮,而你带着一些人马在小鹰涧山口造些声势,不用真正交手,只需要让大新以为咱们没粮了要往外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