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钟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粮草,而是皇上。宇文恪竟然亲自前往前线,而且皇上面色不善,周身气压低得令人害怕。
“我要见霍渊,你去给柔北下战书。”宇文恪开口便提了这个要求。
李洪钟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小鹰涧前叫阵,留下一封战书。蓝杉将它带了回来交给花河,花河看都没看就烧了。
“这宇文恪当我傻啊,现在我们粮多,他李洪钟粮少,跟他耗着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出战反倒是中了计。”花河无所谓耸耸肩,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靠在霍渊身上。
连续几日下战书,花河就是不出来,宇文恪也见不到霍渊。宇文恪一天比一天暴躁,时常捂着脑袋日日夜夜头疼,身旁人皆不敢上前。
李洪钟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这接下来怎么办?依臣看,霍渊不肯出来,我们粮草也不充裕,不如干脆仗着人多势众,硬闯小鹰涧,将他们抓出来,如何?”
宇文恪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沉默许久后才冷冷一笑,那笑容在李洪钟看来都如同掉进冰窟,不寒而栗。
“是啊,朕怎么忘了这么一茬呢。”宇文恪挑了挑眉,“既然他这么喜欢柔北,不妨用这个威胁,他便会出来见朕了。”
第二日,送来的战书变了内容。
花河和霍渊并肩而坐,将其展开,上面的意思是——只要霍渊愿意重新归顺大新,宇文恪愿担保永世不再侵扰柔北,还许柔北更多的土地钱粮。
问题就在:呼兰王愿不愿意拿出霍渊来换,只要把霍渊交出来,这场战争立刻就能结束,柔北百姓很快就能恢复从前安居乐业的生活,而若是不换,那么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大新铁骑。
呼兰王本人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花河看笑话一样收起战书,笑道:“当年向大新请降的时候宇文氏就答应我们永不侵犯,后来还不是一样毁约,汉人说话不能信,你们那个皇帝更是狡诈异常,要把我相公交出去,我才不干呢。”
花河本想跟霍渊一同嘲笑一番,笑了半天却发现将军没反应。
小狼崽子的表情倏地严肃起来。
“等等,常宁兄……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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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列阵,在小鹰涧狭窄的山口处狭路相逢,这偏僻的一座山口从未拥挤过如此多人,一时间摩肩接踵,旌旗猎猎。
呼兰王没有答应宇文恪的条件,但也没有否认。据说是因为霍渊本人,霍将军执意要见一面宇文恪,便在战书中如此约定。
花河与霍渊并辔而立,小狼崽子咬着唇悄悄瞥了一眼常宁兄,心底的紧张写了满脸。
他本不愿冒险与宇文恪相见,虽说双方约定绝不动武,只是一场谈判,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便是,但一来,宇文恪多次言而无信,花河并不相信他,二来,他深知宇文恪对霍渊的情谊,一旦见面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