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霍渊对着铁图解释道,“王妃的遗腹子。”
“哦哦哦,原来是小殿下啊,失敬失敬。”铁图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脸蛋,被小崽子呲牙咧嘴吓退了,“这场景要不说我还以为是花河生的。”
最后一句铁图没胆子说,是小声嘟囔的,将军隐隐约约听见一些。
霍渊:......
铁图在部落中人缘不错,现在又回来了,七嘴八舌的解释一番,便顺利住下。得知花河只身前往勾丽求援,铁图还很是遗憾。
“我若是再早些回来就好了,就能陪着小兰王一起去了,哦不,呼兰王。”铁图满面惆怅。
霍渊收拾好一切,重新布置战局,他话本不多,但见到铁图也是由衷的高兴,自从铁图离开,乌罗牺牲,花河被世事逼着“长大”,已经许久没有当年在军营中没心没肺,与朋友痛饮畅快的少年得意了,或许铁图的回归,能为他找回一些失落的快乐。
“他很快就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他。“将军道。
宇文恪彻底怒了,连发十二道军令,从东北和中原调兵遣将,大军压境。
李洪钟再一次攻打进来,这次换了战术——不怕伤亡。柔北埋伏?没事,不在乎,哪怕是踩在战友的尸首上踏过去都无妨。
无数的将士倒在小鹰涧的山口,后来的勇士一往无前,如同人间炼狱。
霍渊再有本事,也终于架不住这人海战术,所有的陷阱埋伏全部失效,无奈带着所有人退守营地。
蓝杉仍是那副不怕死的模样,只要李洪钟敢踏进柔北一寸,他就敢拼了这条命为花河守好部落。
算算时间,花河的援军快到了,可他们又真的能撑到援军到来吗?
李洪钟的部队在小鹰涧的深山中大面积搜寻,此处重山叠嶂,想要一下子找到柔北人藏身的地方也不容易。
大军离营地越来越近,那日夜晚正是柔北桑达节,紧张的气氛下谁也没心思歌舞,但是流程不能少,大家还是燃起篝火,许下自己的愿望,让纸雁随着火光飞舞上天,对极乐天祈福。
霍渊对蓝杉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柔北老小无处躲藏,李洪钟找到我们的那一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蓝杉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纸雁扔进火中。入乡随俗,霍渊也做了自己的,与之前一样,他的愿望仍是——“希望来世还能再次遇到花河”。
木落在自己的帐中,盲着眼睛刻好一片龟骨,放入火中烧制许久后才取出,等到热气散去,他轻轻伸出手指,在龟甲的裂纹上来回摸索。
“这结果倒是让人意想不到。”木落自言自语,“这命格竟能孤苦到如此程度,也真是罕见,愿极乐天保佑他。”
桑达节寂寥的篝火升入夜色中,慢慢散去,天边鱼肚泛白,又是一天到来,日子如流水,东升西落,从不怜惜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