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兀自说着，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止住了话头。
只见，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龙女捂着唇，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愕然道，“丹华仙君，你刚刚在说什么啊？我可只是好奇小九在和谁说话，才放出扩音符偷偷探听的，并非有意。”
丹华一瞬间浑身如遭雷劈，半晌说不出话。
难道，他刚刚的话竟是全数被在场人听了进去！
龙女幽幽叹着气，她从小九衣袖中找出那张几近烧为灰烬的扩音符纸，对着小九无辜道，“本来只想搞个恶作剧放在你身上的，你一直没发现啊？”
少年怔怔地摇了摇头，好像刚反应过来，真的没发现这扩音符在身上一样。
“你说谎！明明是你二人合伙起来诱我入局。”
丹华紧攥着拳，手背上青筋四起，恨不得把他们二人杀之而后快。
龙女捂着胸口，笑道，“仙君，嘴可是长在你身上的，我可没逼你说那些话吧？您可别血口喷人，污蔑了我。”
丹华死死盯着他二人，却说不出话。
四周从死一般的寂静，慢慢开始变得嘈杂，丹华感觉到各种议论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昔日那些仰慕尊敬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与他素为好友的鬼君也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丹华，你刚刚是怎么了？竟敢拿仙尊的安危来开玩笑。”
“我是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才一时昏了头。”
丹华这时才是真的慌了，他抓住鬼君的手，像是攥住救命稻草，“尊上刚刚不在，应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你可一定要帮我说几句，这并非是我本意！”
他怎么可能不救仙尊？
就算要他代替仙尊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鬼君却摇了摇头，拨开了他的手，鬼君下颌一抬，示意他看后面。
丹华一转身，如坠冰窟。
仙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那双寒潭般深邃的眸子扫过他一眼，像是看到什么污浊之物一般，又移开了视线。
霁和脸上犹带病态，被鹿知微扶着坐上那披着柔软兽皮的高座。
“尊上……您听我说，不是您刚刚听到那样的。”丹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传来剧痛的感觉，却顾不得，道，“我从未想过别的，若是您要取我心头血，纵然死了，丹华也甘愿，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必了。”
霁和用帕子掩着唇，暂时止住咳嗽，再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没有半分温度，“我也从未想过要拿你来续命，就不劳你费心威胁他人了。”
“尊上！”
霁和又咳起来，像是要把五脏肺腑都咳出来。
楚浸默默地站在霁和身后，轻抚着他背部为他顺着气，他拿了靠枕垫在霁和后腰，好让他坐得舒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