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楚浸被呛了几口，忙要去灭了那火，却忽然忘了熄灭火苗的法咒是什么。
眼见殿内的烟雾越来越大，都快蔓延到霁和榻上的帷幕边，楚浸绞尽脑汁地苦思咒语，却见火苗倏然暗了。刚刚还欺负他的火焰像是调皮的孩童一般，一下子就乖顺了起来，在炉中跳跃着煨药。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拨开素纱帷幕，帷幕下映入眼帘的是霁和削瘦的侧颜。
“尊上，你可算醒了。”
楚浸止住咳，问，“是被烟雾呛醒的吗？”
霁和的唇微弯了弯，声音依旧虚弱，“不是，只是恰好醒了而已。”
楚浸知道他这是给小九留面子，便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
“您现在睡得越来越沉了。”他道。
“总觉得近日身子乏得很。”霁和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又放下，轻声道，“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先将你带回九华山再做打算。”
总不能他这执掌六界的主心骨，在众人面前硬生生地倒下吧？
楚浸眸光微动，道，“尊上。丹华那边又松口了。”
“嗯。”
“他说，要涅槃以自证清白。”
楚浸观察着他的神色，忖度着，慢慢说道，“而且，鹿医师也说您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丹华仙君要在取血过程中涅槃，您看呢？”
霁和却不回答，反问他——
“小九，你觉得呢？”
来了个送命题。
楚浸现在作为小九，能怎么觉得？
他只能说，“当然是以尊上您的安危为重！您可别说之前那些反哺苍生、共存天地那些话了，您就是六界中最令人信服的尊上，如果换了旁人，定是做得不及您好的，到时候怕是更要苍生受苦。”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霁和微笑着。
知道你还非得让我说一遍这些官话？楚浸在心里骂街。
要是霁和下一句真同意了丹华涅槃怎么办？丹华必定露馅，但到时候他也没办法待在这个躯壳里了。
楚浸思索着怎么旁敲侧击地让霁和意识到问题，却听霁和道，“可是，我却不想让丹华就这样涅槃，又怎么办呢？”
楚浸心中一喜，却要装作惊讶，“为什么？尊上，您若是从中阻拦丹华仙君涅槃，怕是要被众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