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的有甚么打紧,爷看着喜欢,宝瑟儿就再高兴不过了。”
“是那个李郎么?”
宝瑟儿替他系衣带的手顿了顿,继而娇笑道:“爷听他们嚼舌根!十句里有一句真话儿就不错了!”
“衣裳料子也是他送的?”连天横笑了笑,“明天本少爷也送几匹好料子给你做新衣裳来,省得你穿那些素不拉几的,看着不习惯。”
“那敢情好,奴奴知道,爷是最怜惜奴奴的!”
连天横穿戴整齐,捧着赤裸的宝瑟儿,低下头又亲了亲嘴。
“呀,”宝瑟儿看见地上的玛瑙乳夹,拾起来吹干净灰尘,心疼道:“你看,都摔裂开了,都怪你,让你轻点也不肯,只知道瞎冲瞎撞!”
他有意要诓连天横的东西,这乳夹也不值几个钱,只是连天横难得来一次,过夜钱的大头都被老鸨头缴走了,不刮点油水中饱私囊怎么行?
连天横也不在乎,随手旋了大拇指上的扳指下来,指着这翡翠扳指给他看:“瞧,多么好的水头,不比你那劳什子破玛瑙强多了。”
宝瑟儿抱着他,喜滋滋的,眉开眼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绿得可真好看!”
连天横就顺手把扳指塞在他嘴里,让他含着,弯下身子咬了口他的鼻尖。再拍拍肉屁股,道:“走了。”
“呜呜,”宝瑟儿想说话,忘了嘴里含着扳指,忙吐到手心里,抓了件外衫披上,追出去:“爷——我送送你!”
“不用!”连天横一挥手,出了房门,再转过走廊的拐角处,高大挺拔的身形就不见了。
宝瑟儿赤着脚,站在门槛上,端详这枚扳指,对着光照一照,颜色鲜翠浓郁,在门框上磕一磕,声音清脆悦耳,标致的脸蛋上绽出一个欣喜的笑来。
〇六,伯鱼诗礼趋庭处
连天横这般荒唐了一夜,骑马赶回家时,路上日光炽盛,牵马进了马厩,抓两把鲜嫩马草喂与马儿嚼,陪马驹戏耍了会儿,自己绕去前庭,撞见连老爷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爹,吃过午饭了?”连天横抬手拈了自己头上一根马草,吊儿郎当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