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横眼神一扫过去,他便忍不住地呆坐在桌边,捧着碗,想起每吃一口,连天横还要逼他嚼十来下,他统统忘记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如今我是一家之主,怕他犹如耗子怕猫,岂不笑话!于是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吃喝。
连天横隐忍道:“不听就算了,只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吃完了,宝瑟儿心满意足,趴在桌上,拿起执壶,给他筛了满满的一盅琼浆玉液,自己喝了一半,剩的半杯推过去,眼波脉脉地望着他。
这是他们从前调情时,惯用的风月伎俩,连天横不会不知道,撑着额头,却道:“好生小器,自己吃过的酒却剩来我吃。”撇在一边,不去管它,“你照我的法子喝,才有意思。”
“甚么法子?”
连天横便在盘里取了两只新的酒盅,倒上佳酿,二人互饮,饮罢,空盏一仰一覆放回盘中,命人置于榻下。
连天横道:“这是合卺酒。”*
宝瑟儿吃了两杯,也有些醉了,媚丝丝地看他:“合卺酒?”将几个杯子在面前一字横排开,抬臂一路提壶倒去,自己吃吃地笑道:“来……多吃几杯,下下辈子也好合在一处罢了。”
酒足饭饱,两个人喝得都有些醉了,正要离了船回家去,走到船头,竟然看见王妈妈领着两个绿头巾,后面又并排跟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站在隔壁船上,正在说话儿。宝瑟儿趔趄了一下,打个酒嗝,被连天横扶着腰,夹被子卷似地夹在腋下。
“唷,这不是宝瑟儿!你胖了!气色也好多了!”王妈妈眼睛尖,一下子把他给盯住了,捏着帕子,又偏过头,赶忙向身后的连天横打招呼。
接着寒暄几句,宝瑟儿问她,此番做甚么来,王妈妈便指着一旁两个半大孩子,道:“你走了回不来,馆里又得病死了一个,我便来这处挑两个猱儿*,也好回去开张周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