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好。
阎直隔着长长长长的一段时光,贪婪地凝视着年少时的简烽。
他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
然后门里的简烽眨眨眼,朝他微微笑起来,干净温柔,像极了初夏时节的风。
喉结上下滚动,阎直朝简烽伸出手。
从指尖传来的木门冰冷的触感,拉着他从回忆中抽身而出。
***
鹿仁沿着楼梯往上走。
黄色的墙壁,红色的门,苍白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半倚着墙,目光虚虚落在“01”门牌号上。
他的指间夹着快燃尽的烟头,火星子明明灭灭,看上去悲伤又颓丧。
鹿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害怕阎直,可当遇见什么困难时,他潜意识里又觉得阎直是可靠的,忍不住想向阎直求助。
而现在他觉得阎直这副样子有点可怜。
走在后面的杀马特推了推他:“走啊,别挡道。”
鹿仁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你先走吧,我在10号房间,离楼梯口最近,已经到了。”
再抬起头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阎直的身影,只有地毯上落了个被踩熄的烟头,表明那里确实曾经有人站立。
杀马特愤愤不平,语气中充满怨气:“有的人啊,没能力就算了,连同情心同胞爱也没有,你不帮别人,出了事儿也别指望别人帮你,你要是死了我都懒得帮你收尸。”
“别这么说。”鹿仁知道杀马特在骂谁,他小声反驳:“他,他祝我们好运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送个祝福谁不会啊,我祝他祖宗十八代好运!”
女学生白了他一眼:“指责别人的时候,别忘了拿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怂货一个,当着人面儿你敢这么骂?你就是仗着屋子隔音好,趁别人听不见才敢这么骂。”
屋子确实隔音很好,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地上铺的地毯又软又厚,踩上去微微下陷,连声音都被吞噬,阎直边往床边走,边脱下风衣,挂在架子上。
曲腿半跪在床上抖开被子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强烈的被窥视感。
来自背后,像有电流流过皮肤一样,汗毛一根一根竖起,皮肤寸寸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