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灵隐大陆的事怎么看?”景蕤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问道。
玄婴闻言心里一动,抬眸看他,眼神湛然,道:“师父想去灵隐大陆?”
“既有人能过来,想必也有人能过去。”景蕤道,“有件事,我不曾与你说过,今日一道说与你听。”
玄婴立时眉开眼笑,起身踞坐于他脚旁,仰着头望他,眼中一片濡慕。
景蕤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将天变那段记忆说了出来,又道:“我初时以为修士说的天路隔绝,究其根由,盖不过因为天地遽变引起的末法之劫,再无人飞升之故,现下看来,我当初有点妄自揣测了。许是这天路隔绝之事,才是引起这末法之劫的由来。”因为通往上界之路关闭,下界灵气无了来源,因而引起一系列遽变也尚未可知。犹如河流,中有阻塞不流,下游便渐趋绝流。
玄婴低头想了一下,抬头笑道:“便是天路隔绝,可还有一句,天无绝人之路。那女人既然能来,想必他日我们师徒也能上去。”不管灵隐大陆与此界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据那女人所言,灵隐大陆是可以飞升的,那女人忌惮他师父,但眉眼间的傲气与轻视都不屑掩饰,那是源于高位面人面对低位面人的天然优势油然而生的一种情感上的居高临下之势。
玄婴第一次认识到位面之间的差距,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
景蕤闻言亦笑,哪有如此便宜的事?不过,看玄婴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便欣然应道:“为师亦有此念。”
灵隐大陆,他们是一定要去的。修行之路漫漫,只要不中道而殂,那便是永远不会停下求索之步伐。
玄婴直起身挽着他的手喜滋滋的道:“我这是跟师父心有灵犀呢。”
景蕤道:“此事须从长计议。”
“可是与当年的事有关?”玄婴正了脸色,肃容问道。
“天魔乃天外之物。”
玄婴闻言悚然一惊,问道:“师父的意思是他们为了把天魔困杀此处,特地封闭了两界通道?”
“天魔不死不灭,由人性之贪、痴、嗔、怨、爱、恨、欲而成,人性不除,天魔不灭。”景蕤道。
玄婴道:“如此不能消灭,只可驱逐,上界大能无数,如何不施为封印?”
景蕤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不作答。很多事其实不需要答案,去追问一个为什么,与事无济,结局早已种下。若有时间,不若想想如何破局,免得事到临头,后人又重蹈覆辙。
玄婴其实也不需要回答,与他来说,任他天塌地陷,不如师父的一个眼波来得重要。何况,个中缘由,也无非是面临选择时,人的内心欲望所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