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与千姝二人在看见二白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就见这只兔子已经跑到二人身前,张口咬着秦徵的衣角拽了拽,又飞速向前方跑了过去。
秦徵心知不妙,昨夜朔倘若月之夜,真的是黎渊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还是疏忽了。
房间之内,萧铎稍有些费力的将黎渊挪到榻上,看着他苍白到堪称脆弱的脸色,心底的慌乱就像是已经形成了一个无底深渊,将他的心脏狠狠的向下坠着,看不见尽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们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刚刚回眸看过去,就见秦徵急匆匆的赶来走进房间内,身后跟着同样满脸担忧的千姝。
她几乎顾不得再和萧铎说些什么,几步走上前去,俯下身来蹲在床边,看着他手腕上那又被鲜血染红了些许的纱布,秀眉紧蹙。
“他又放血了?”
秦徵抬眸看着萧铎,却也只见这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千姝站在另一侧,看着萧铎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语气之中带着些惊异于欣喜,“师兄,你想起来了?”
萧铎唯一颔首,眸中神色晦暗不明。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黎渊身上。秦徵抬手搭上他的手腕,神情也是凝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松下来。
“没事。”
秦徵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情蛊的折磨,一时之间身体无力抵消,修养片刻就好。”
她站起身来,目光略微带上了些许异样的神色,抬眸看着萧铎:“所需的汤药等会我会托洛明送过来,至于他手腕上的伤……还需师兄尽快给他处理一下。毕竟是旧伤叠新伤,若稍有不慎的话……恐怕也难以愈合。”
萧铎点了点头,同样松了口气,低低敛着的眸子之中似乎充斥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秦徵一时之间都看不清楚。
她也只得知会一声后,同千姝一同离开了房间。
萧铎看着他手腕之上缠着的纱布,其上溢出来的鲜血尚且还是新鲜的,殷红的颜色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蹲下身,一点点地拆开了这曾纱布。那原本就伤势严重的伤口此时更为狰狞,先前已经结块的血痂都已经消失不见,留在伤口边缘的尽是还在不断向外溢出的鲜血。
萧铎慌忙从另一边翻箱倒柜,才终于找出了药箱。看着眼郁颜郁颜前的伤势,紧张到手指都在颤抖。
黎渊几乎可以说是被手腕上这阵疼痛刺激醒的。
不过他此时的感觉依旧有些迟钝,感知到的疼痛也不过是极为浅淡的,并不剧烈;却已经足以拉回自己的神志,强撑着睁开眼。
他艰难的转过头,就见萧铎紧皱的眉头,一圈一圈的给他的手腕之上缠紧纱布。见他醒了这才堪堪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疼吗?”
黎渊摇了摇头,目光仍旧牢牢盯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愿挪开。
那双平日里深邃的让人摸不透情绪的眸子中,也久违的带上了点笑意。
“师尊。”他沙哑着开口,想要起身,又被萧铎匆忙按住。
他一边按着黎渊,手上也迅速的包扎好了伤口。站起身来坐在床边,目光同样对上了他的视线。
良久,他才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你明知道今晚是朔月之夜,为何还要放血?”
萧铎看着他的眼眸,难掩眼底的担忧与害怕。
“我怕没有机会了。”
黎渊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喑哑,抬眸看着他的脸,眼里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情蛊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但时间若是长了……便谁也说不准了。”
“……所以呢?”萧铎察觉到自己的声线都在颤抖。
“所以趁我还活着,我必须这样做。”黎渊垂下眸子,似乎是不敢再看萧铎那道目光,顺带着连头也低了下来。
萧铎看着他这般模样,刚要说出口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嗓子眼,胸腔之中情绪剧烈翻涌着,想要说话,却都只能归结于一声叹息。
“若从我被下了情蛊开始算起……时间真的差不多了。”黎渊抬眸看着萧铎,“这件事……师尊你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