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神尊嘶了一声，开口道：“忘情？这是怎么回事！”
年老的神尊——也就是忘情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说罢，他挥了挥衣袍望向嬴孽，“不过，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嬴孽低头看了一眼他们脚下的棋盘，又重复了一句：“好玩吗？”
忘情看看忘誉，又看了看嬴孽：“你怎么发现的？”冷静又默然的模样高高在上，丝毫没有把这个杀气腾腾的年轻凤凰放在眼里。
甚至……好像还有几分同情。
嬴孽在解读出他这情绪时脸上终于有了点变化，是略微嘲讽的一个轻笑：“太明显了。”
从一开始各种捣乱的妖魔鬼怪，到凤主的出现，他心中便有了猜测，直到魂飞魄散后眼睁睁看着在意他的人痛不欲生却无法动弹，随着他们看完一辈子的记忆后，这才被拉到了锁妖塔中。
最后……许是怨气太重，终于让他在那世人眼中失踪的锁妖塔里找到了真相。
原来，那锁妖塔是风孽的原身所化。
原来，风孽说过的他是以后的自己也不全然正确。
风孽的确也是嬴亓暨和凰荼的儿子，但他那一世竟然生出了逆反的意识，企图自救，于是被这九重天上的神尊联手镇压了。
这一世被他们认为不够完美，于是故事重新读档，也就有了嬴孽。
可风孽没有死心，而是借着轮回之力，终于回到了过去——却是回到了嬴孽的过去——他妄想以杀了燕时早为代价，结束这生生世世的悲剧。
然而，他最终也没有玩得过这两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神尊。
他又一次失败了，只留下一缕残魂苦苦支撑。
原来，他与凤主的那一场豪赌里所经历的也是曾经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轮回了多少世，只知道每一世都在重复相同的悲剧。
原来……
原来他这一生又一生是被 操纵，被玩弄的。
原来他这生生世世的生不如死，求而不得都不过是九重天上神尊们的一场游戏。
原来他……
从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一枚给他们逗趣的棋子。
他们可以随意改变这颗棋子的人生，只为了让他做出他们想要的反应。
【鬼姐姐鬼故事】|guiJJ. N et| 不管是如同走狗一般的追随，还是如浮尘一般被抛弃，情深不寿的爱慕，爱而不得的仇恨，恨之入骨后终于死心的意冷心灰。
这些都是他们想要看到的而已。
忘誉并不害怕，只是眉眼间流出了一丝嫌弃：“都跟你说了，不要提醒他，你就会给我惹麻烦。”
面对忘誉的甩锅，忘情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哪里能想到清一会乱来。”
“他是你的徒弟，你都不好好管管他，老是让他怪我好事。”
“行行行，等他回来了我让他跪天河去。”忘情好脾气地哄着他，眼里满是纵容。
忘誉这才骄矜地哼了一声。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到底是让嬴孽眸子控制不住地一冷。
他曾以为清一的做法便是万恶不赦，却不曾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清一帮他讨回一个公道。
这些神尊的想法的确是奇奇怪怪，他琢磨不清楚，索性也就不琢磨了，只是沉着脸，手中的剑瞬间送了出去。
忘誉早就料到他会偷袭，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了他的剑尖：“你以为能杀上九重天就能够杀了我？”
他语气里带着微弱的同情，似乎在嘲笑嬴孽的异想天开。
那凝着业火的长剑在他手中异常的乖顺。
嬴孽目光凝重：“我要一个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忘誉脸上写满了无趣，“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不老不死的时光太无聊了，我们就是单纯找个乐子消磨下时间罢了。”
嬴孽知道他在激怒自己，因此并不生气。
“你本是一枚普通棋子，若非忘誉让你下凡历练，你以为你能有如今的模样吗？
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他赋予的。
你竟敢恩将仇报，还不快退下，当心我真让你魂飞魄散——”忘情懒洋洋的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应当，他把这种坏心眼当成了恩赐。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只可惜嬴孽没有那么好被说动。
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他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的人生凭什么被他们操控。
他们凭什么以为这是一种恩赐。
他们凭什么决定他的死活。
忘誉笑着将他的长剑往前一拉，杏眼里藏了几分狡黠：“你这小家伙真没让我失望，有时候恶得让我都自叹不如。
忘情，你看我跟你说什么？
人性本恶，这小家伙不管以前多乖，后面不都是黑化了么？
杀人放火的事情多熟练啊。”
忘情不提他多次作弊，笑容无奈得很：“尽管如此，我还是坚定人心本善。”
嬴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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