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忘记了，是他自己不断插手，才逼得嬴孽成了大恶人。
如今却要求他懂规矩。
“一个弱小的生灵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彻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忘誉已经彻底冷下脸来。
但他这个威胁对嬴孽而言没用。
嬴孽扬扬眉，挑衅道：“那你大可试试……看看我杀得了你，还是你杀得了我。”
说罢，三人就缠斗了起来。
然而，忘誉忘情越打越心惊，在他们用尽全力的情况下嬴孽仍然不落下风。
一人一剑的配合已臻化境，心随所动，神出鬼没。
那三千青丝披散在他的后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翻飞，每一幕都好看得像是在画画一般。
然而，凝满业火的长剑却不再普通，它灼烧下，忘情忘誉的棋盘被业火烧尽，就连他们刚刚坐的地方也被烧成了飞灰。
向来高高在上的神尊受不了这种侮辱，嘴里吟唱着，请用天道之力对抗嬴孽。
然而，天雷密布中，嬴孽的衣袍都没有被擦掉。
他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周围，笑容讥诮，眼神凌厉，长剑一出必定见血。
忘誉被忘情推开，后者伸手替他挡住了原本该落在他脸上的剑风。
那手臂瞬间焦黑了一片。
忘情越发凌乱，到最后逼不得已动用念力与忘誉一同结印攻向嬴孽时，嘴里还是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一枚棋子，纵然是下凡有幸得了凤凰的机缘，他也不应该伤得了自己。
他们修炼得道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输给嬴孽这样的普通人。
更何况，他们亲眼看着他魂飞魄散，可一眨眼，他却又出现在眼前。
忘情怀疑是他的老对头冒充嬴孽来让他们掉以轻心……
可，他们那些老对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白骨都找不到一把，又怎么来耍阴谋诡计。
嬴孽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闯入九重天时体内便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了进来。
仿佛那是千百年来特意为他准备留存的一样。
他的实力因此提升，性情也越发暴躁，得知自己这悲剧似的人生竟然是被忘情忘誉操纵利用的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因此生出了要将他俩捏死的冲动。
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觉得这种事情是对他的侮辱，潜意识里觉得忘情忘誉不配对他做这样的事情。
越打越强的嬴孽无疑让他们大惊失色。
眼见着借用天道之力嬴孽仍能全身而退，忘誉彻底慌了。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族，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被紧张的他给忽略了过去。
他紧紧皱着眉，看着一片焦黑的手，情急之下大喊出声：“你再打下去，燕时早就没命了。”
起初，他只是抱了丁点希望，但没想到，嬴孽听到这话竟然真的住了手。
忘誉多少年没被打得这么狼狈过了，如此灰头土脸还要绞尽脑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骄傲的倔强是忘情生平罕见。
只不过他却没有办法高兴得起来。
因为他跟忘誉一样，都感受到了面前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生灵的可怕之处。
就算是他跟忘誉联手，恐怕也难以讨得好处。
嬴孽落寞了一瞬，眼里重新充满了尖锐：“他的死活，于我何关！”
忘誉嘴巴比脑子快：“要是跟你无关，你干嘛停下来说废话。”
这个时候，他倒是看得明白，嬴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忘誉下意识地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如果我说，他那么对你都是有原因的呢？”
下一刻，嬴孽落在他身上冰冷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阴冷森然，后背忍不住就僵直了起来。
他将手背到身后摩挲，一点都不见一开始的嚣张狂妄，紧张兮兮的样子犹如见到了天敌。
这样子要是被他那些徒子徒孙见到了，估计要怀疑忘誉神尊被妖魔鬼怪夺舍了。
可他仍是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不是为他洗白，只不过……这轮回的许多事里，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为何他总是无法跟一开始对他好的燕时早走到最后“”为何一开始怜惜他的燕时早总会突然变渣；为何那么多人里面，他唯独跟燕时早牵绊最深，却也相杀得最狠；为何燕时早明明情深不寿，可总在突然之间恨他入骨。
嬴孽锐利的眸子盯着忘誉的双眼，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忘誉：“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我的原因。实际上，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还有谁在暗处折腾。”
他在嬴孽的悲剧中起了一个推动的作用。
可燕时早的决绝却是在一夕之间变成无法挽回。
就算没有嬴孽今日杀上九重天，他也会抽个时间去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