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山鸡哪能配凤凰呢
“段弈从您府上离开的时间和座山雕在虎踞山名声鹊起的时间段吻合,俩人长相类似,且段弈功夫枪法小有名气。不来查问清楚,不好跟邻县苦主交待。”
靳秋在治安警审慎目光之下抬手挠挠下巴,表情不以为然哦一声:“弈哥刚走,你们去城防营找他吧,这两天曹司令准备开拔,再回怕是要年底了喔……”
两位治安警听罢嘿嘿哂笑数声,“那行嘞,回头让我们县太爷给曹司令修书一封还段兄弟清白,这事儿就算过了。马匪哪儿那么好抓啊?”
靳秋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亲自送两位来办差的治安警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其中一人稍微顿住脚步,对靳秋道:“靳公子是否知道今天早上衙里就陆氏私通弑夫一案过堂了?”
靳秋皱眉:“兴许家里有收到文书通告,但我确实不知。”主要是不想知道。
陆氏罪过甚大,在这个时代不守妇德且害人性命者,只要罪证确凿衙门允许家族合法动用私刑。陆氏若不送官,无论谁家族规都逃脱不了被活活打死或打半死再浸猪笼的命运。
当然送官也好不了,但至少走得痛快些。
治安警道:“县太爷堂上判了个绞刑,靳老爷出殡那天执刑。师爷说她的罪过其实点天灯也够了,您要是觉得判得轻,或希望在那一天来点动静给靳老爷送行,可以去跟县太爷提请改判。”他说话时很不经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洋随手摆弄。暗示改判当然要使些好处。
靳秋回身悄声对星雨说两句话,片刻后星雨拿个小钱袋出来交给靳秋。靳秋直接塞到治安警口袋里,“动静就不必了,太爷判的很好,辛苦兄弟您给安排后事吧,我家只当从未有过这么个人。嗐,想起就糟心。”
衙门里安排后事就是统一埋到乱葬岗去,办事的相当于白得几块钱。
治安警心情愉快和和气气出门,靳秋则回偏厅让星雨沏一壶好茶,然后一边呷两口一边把怀里画像掏出来抖开给星雨看:“你瞧着像吗?”
星雨上跟前仔细端详片刻:“乍一看是挺像,仔细瞧的话一般吧。”
靳秋叹气:“乍一看像就够麻烦了。”
星雨和他一起叹气,神情惴惴的小声埋怨:“他们来得可真快!您说是哪个狗贼举报的啊?”
“这哪说得清……总之弈哥以后怕是不方便在礼城抛头露面了。”他说完唉声叹气踌躇起来。
星雨在他旁边坐下,神情谨慎小声询问:“爷,您真不去见见陆氏?趁她还有口气,问问……”
“问不问都一样啊!”靳秋把座山雕描像叠好揣回怀里,拿出几张佣工契约,“星雨,你这两天照上面地址去三家探探,弈哥走得急,若信息属实,老爷子事情结束就招进来做事了。”
星雨欣然应是,接过契约仔细浏览,三人年纪参差,年轻的二十多,年长的四十多,都上过学会算账,也有过铺子里佣工经验,年轻的是本地人,另两位家在邻县。
看完抬头问靳秋:“爷,他们都要来咱家做管事吗?”
靳秋点头,端起茶盏呷一口:“是啊。”
星雨脸色略显失落,委屈嗫嚅:“那咱家现在人口少,要这么多管事,还要我做甚……”
靳秋伸手在他头顶呼噜一把,“你得跟我做大事,不多招些帮手难道咱俩做光杆司令?”
星雨对什么是“大事”心里没谱,但只要觉得爷还器重自己,心里就很踏实。
有晴夫人加持打理丧事,靳老爷出殡那天十分风光,半城裹素纸钱漫天。
晴老爷带着两名儿子回来给老友致哀,更不用说靳家其他外嫁的女儿携婿挽子,还有数百族亲,连同生意往来的友人,送殡队伍浩浩荡荡大几百人。
靳秋扶棺已出城快走出三里地,队尾仍在城里街道上踽踽行进。
城里好些跟靳家无瓜葛的居民跑去刑场看吊死的陆氏,同案里只有一名背主护院还活着和她一起行刑,很多人把那人当成陆氏姘夫,臭鸡蛋烂土豆把尸首砸得悬在半空荡来荡去。
星雨在回程时悄悄跑去看了一眼,回来对靳秋说那两人形容狼狈,陆家也没人去认尸,傍晚时衙里派人给拿席子裹走了。
靳秋不置可否,只道这两天把府门关了吧,我要在家把往后怎么过日子好好盘算盘算。
然后回院儿里换下孝服跟晴知与晴夫人去正房合兑这段时间的花销帐,仨人谈到月上中天;晴夫人老骥伏枥能掐会算,帮他们把靳府上上下下管理差事捋顺一遍。
靳秋听罢对岳母千恩万谢,很吃这套过来人掏心掏肺的倾囊指点,打算单独回书房过夜时却被对方叫住质问:“你们小两口到底什么情况?先头晴知说要合离,你大病一场。后来急事一桩接一桩,现在好不容易稳当下来,该把事情跟我说说清楚了吧?”
晴夫人稍顿片刻,看女儿、女婿不吭声,又问:“到底是离还是继续过,能不能给老太婆个准信儿?”
晴知:“过。”
靳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