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不约而同出声,说完对视一眼,及时调整策略。
晴知:“离。”
靳秋:“过。”
晴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拍案而起:“你俩是不是有毛病?”
靳秋不敢再乱说话,扭头看晴知准备说啥。
晴知嘿嘿讪两声笑,“没毛病,就是还没商量好,您先回家,我和阿秋再想想。”
“当初你说要合离,心急火燎把我找来,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矛盾,现在看着也不像!那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过两天我要和你爹一起回洪城的,你们还要想多久?”晴夫人痛心疾首,表情郁闷。
晴知态度倒是很诚恳:“你们先回洪城就好,我大概还要再思考半年。”
晴夫人目光在二人面上梭巡片刻,终于瞧明白问题大约出在自己女儿身上。踱步到靳秋跟前拽他一把:“你跟我出去说两句话。”
晴知也想跟着,被晴夫人回头狠狠剜一眼:“给我老实呆着!”
晴夫人把靳秋带到院儿里,先好言安抚:“这几日你在家里很维护知儿,我是有看在眼里的。”
“我应该做的。”靳秋面上规规矩矩回话,心中只想早点回屋睡觉。
晴夫人轻声叹气:“合离到底是你提出的,还是知儿的主意?”
靳秋吱唔:“这......是我俩一起商议的。离是我说要离,时间由她定。”
晴夫人越听越糊涂,“这也能商量?你是否半点都不喜欢她?”
靳秋寻思这时候说不喜欢好像很不礼貌,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晴知年纪太小情窦未开,本想处出感情再行夫妻之实,结果不知怎的越处越像兄妹,现在搞得拉拉手都觉在乱......那个,就是......可能还是夫妻缘浅吧?”
晴夫人掩口低呼:“我的老天爷,你俩到现在尚未合床?”
靳秋故作为难表情:“那我总不能强迫她吧?”
晴夫人又捂住眼睛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缓缓嗫嚅:“那……那再思考半年又是怎么个说法?”
当然是为了等开矿取材嘛!靳秋笑容腼腆告诉岳母:“这您得问她自己,晴知有学识思想独立,很多事情都有她自己独到见解。不像我在山沟里浑浑噩噩半辈子......唉!山鸡哪能配凤凰呢?”
晴夫人无言以对,终于放靳秋回房睡觉。至于正屋里母女二人如何对话不得而知,总之第二天晴知送亲娘回礼县晴府时全程垮着张熊猫脸,眼窝泛青少说半宿没睡。
晴家人一走,靳秋的日子又随性起来,家里有晴知和五姨太打理,他偶尔还能逛趟红楼找芮宁喝茶,一起聊聊凤观云与段弈。
或去田寡妇铺子里坐坐,听邮差李枭讲讲屏江沿岸近期有什么奇闻趣事。
年根底下行商人家讨论最多的除了到各地办货,就是哪条道马匪闹得凶或哪个县里组织剿匪。
越来越多人提起虎踞山座山雕,说这一起马匪冒头太快,桐县礼县还有周边两个小县城的县太爷为防他们坐地成势变成山匪,已经在合计在新年前后结盟进山清剿。
众商家对治安警剿匪这种事并不看好。首先火力就差点儿意思,再说治安队很少出城办事,真在山里和马匪遇上天晓得鹿死谁手。
再者治安警剿匪,他们各家要出一大笔治匪税资,届时马匪是否治得住不好说,钱是一分不少必得交出去的。
靳秋和友商在外饮茶时听多了也会好奇询问:“什么是山匪?马匪闹这么多年咱县太爷们没怕过,怎的一提山匪就慌了?”
年长老成的掌柜给他解释:“马匪是骑在马背上劫道,人数少居无定所。虽然也是匪患,但商家遇上的概率小,若押镖人数多他们也不敢动手。”
“山匪顾名思义就是霸山为匪,占道敛财,势力庞大时县里都得给他们上税,否则任何货物财资一概阻塞。咱们九江还没出过大山匪,但听说北边山深林密的大省里是有的。”
靳秋拍拍心口,仿佛受到惊吓:“我的天呐!听你们一说,忽然想念我姐夫了。哎?最近有人往渝州去吗?路过屏江口顺路打听打听,若曹总回来剿匪,这事儿还有个盼头,靠咱县太爷那几个大盖帽,嘁……”
商行掌柜们听罢和他一起摇头嗤笑,“可不就是呢,大冷天的往山里钻,碰不上还好,要是真和座山雕对上,场面反而尴尬。”
靳秋抓一把花生在手里捏,随口出主意:“要不咱们置办几抬年礼给县太爷送去吧,哄他老人家吃饱了就少折腾两步。逢年过节进供总归有限,这要让他们剿出甜头,每个月往城外遛趟骡马那还了得?”
商人逐利,且最舍不得眼前兜里那几个钱;靳秋则是不想给段弈添乱,大家心思各异但殊途同归。
况且靳公子还是曹司令姻亲,跟着他少花钱的事情谁不乐意追随?思索片刻便立即纷纷点头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