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没去找葛出云,倒是葛出云先看见了他。
办公室的小亭子在入口右边,过去的话要从山上绕下去,葛出云走到一半就听见底下有动静,视线顺着声响朝那边一瞥,终于知道为什么没在送行的人群中看见熏子了。
乔山公墓的入口处被一片人工湖包围着,说是靠着山,围着水,吉利,但想进入到里面来的话,只能走桥。
此时熏子的身前,季鸣忱正张开双臂,卡在桥两边的扶手上,亲力亲为地给她上演了一幕傻狗挡道。
熏子打扮的确实有点像来参加葬礼的样子,黑大衣黑裙子黑皮靴,还带了一顶黑色的圆礼帽。
她手臂环胸,指间夹着一支细杆香烟,示意旁边的黑衣大哥帮她点上。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她扭头吐了一口烟雾,斜着眼睛去看面前这个见过一面小Alpha。
“你回去。”季鸣忱态度强硬。
熏子笑了,“我来参加我前夫的葬礼,还需要你同意?”
“不需要。”季鸣忱很明事理地摇摇头,“但我就是不想让你进去。”
“总有原因吧?干嘛这么敌视我,你不是喜欢出云吗?我可是他妈妈,这你知道吧?”
季鸣忱嫌恶地皱眉,“别搞笑了,你只是个婚姻诈骗犯。”
“那你算什么人啊?”烟杆儿在熏子手中忽然被折成了两节,她显然很不满这个称谓,眉眼也变得更加凌厉起来,“我儿子的拖油瓶?没本事只会乱吠的野狗?他要不是为了更好地保全你,至于把自己污名成那样吗?你知道就这两天开盘以来,公司的股价跌成了什么样子了吗?对,你不知道,你满脑子只有自己那点情情爱爱。”
看着Alpha逐渐拧起来的眉毛,熏子笑得轻蔑,她眼型本就狭长,眼尾还吊着,斜眼看人的时候有股粗俗的傲慢感在。
说着说着,手还漫不经心地攀到桥边的扶手上,尖利的指甲在上面敲敲打打,发出恼人的声响。
“噢呦,这眼神真够凶的,我说错了吗?你凭什么觉得你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你有什么啊?不过就是个谁都能取代的模特,你走过的秀都没我儿子看过的多,而且没有我儿子捧你,像你这种程度,熬到年老色衰都出不了头的人比比皆是,出云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到是挺好意思往他身边……”
她话音还没落,桥身就猝不及防地震颤了一下,熏子受了惊,脸上的轻蔑几乎是在一瞬间转化成了带着攻击性的恼怒。
直到季鸣忱听到声响侧过身,她才看见和她神态如出一辙的葛出云。
葛出云放下脚,朝他们这边走来,脸色阴沉着,“敲够没有?今儿我爸下葬,你跑这儿来敲锣打鼓的,助兴呢!”
熏子嘴角绷着,“出云,这就是你不讲理了……”
“真搞笑,你见我讲过理吗?再找茬的话,我下一脚可保不齐就揣在你身上。”
熏子嗤笑,双手再度环抱到胸前。
她仿佛不给自己打打拍子就不会说话了一样,手指又开始有节奏的落在右肘上,“出云,你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