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实就是,他不仅找不到臭小子,还得哆嗦着腿清理垫子上的斑痕,那没用的狗崽子连这都清理不干净,还得劳烦他亲自动手。
今天谁叫他也不去喝酒了,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哪也去不了,索性系了件儿松松垮垮地加绒浴袍,慢吞吞地在屋里晃荡,看会儿电视,听会儿收音机,眼睛隔三差五地往钟表那儿瞟。
今儿一整天没见过太阳,厚重的乌云煞有介事地连成一片,但直到五六点钟才开始下雨。
季鸣忱那时还没回来。
雨势渐大,浓雾从山头滚下来,像下冒烟儿了一样。
觉着外面的声音有点吵,葛出云起身去关掉了电视和收音机,只盯着钟表,顺便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之前醉生梦死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几杯下肚,天就能变了个色似的,如今等人的时候却反了过来,脖子都扭酸了,也没见那钟表里的分针多走几格道儿。
等到最后他像神经了一样,一听见外面有疑似大巴的声音,就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张望着,被风吹得冷透了又一瘸一拐地坐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折腾得他气儿都消没了,反而开始担心这小子是不是被谁拐走了卖了。
但季鸣忱总有辙儿把他消下去的气儿重新挑起来。
“你跑哪去了?”一进门,葛出云就开始盘问他。
他睨了葛出云一眼,也不说话,小脖儿一梗,晾上伞,脱掉沾湿的外套,就一头扎进浴室里
葛出云敲不开门,转头就去翻他的伞,很像是那种插在自动贩卖机侧边的共享雨伞,这样的自动贩卖机很多,他也认不出来这小子到底是在哪一个上拿的。
浴室的水声停得很快,外边冷,季鸣忱披上衣服,就小跑着往二楼跑,葛出云撵不上他,在后面喊他,语气不太好。
“季鸣忱,你给我过来。”
“季鸣忱!”
结果门在他眼前被关了个严实。
葛出云沉下脸,走上去哐哐哐得砸了好几下,“你闹够没有?出来!”
“不说话是吧,行,你今天要是不说话,以后就都别说了!”
说完他就心有成竹的抱着膀儿往门边一站,别管站不站得稳,气势这儿先不能拉垮。
但门内悄无声息。
“出息了……”葛出云咬咬牙,他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竟然狂成这样,自己这气急败坏地下了两三遍通牒,他都敢置若罔闻。
“你他妈的,季鸣忱!嫖了老子一宿,钱是不是得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