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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季鸣忱只近距离接触过两把香槟刀。
一把是陪葛出云逛丹麦商店时买的,镜面抛光,流线刀身,在一众充斥着粗犷男性色彩的刀中,葛出云一眼就相中了它的温柔,但买回家后却发现远不如菜刀顺手,从此就只有大型宴会才被请出柜子透透气。
还有一把是在葛建华的酒柜顶层,刀身几乎比葛出云那把长一倍,呈银灰色,背宽刃薄,威风极了,但葛出云死活不准他拿下来看,他要偏要拿,还挨了两脚。
葛出云踹完才恶声恶气地警告他,那是把马刀,开过刃,很危险。
他不信,晚上写作业的时候,一走神就真情实感地写上了一句“葛出云,小气鬼”,第二天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嘲笑。
现在他信了。
刀劈下来,第一下正中他肩胛骨边沿,划过中间的脊骨时,甚至能听到到刀刃被骨头刮卷边了的声音。
但也没听全,耳朵很快就被突然爆发的大尖叫给塞满了,葛出云的声音混在其中,好像是哑着嗓子骂了他几句,明明是贴在耳边的骂的,他却一句都没能听清。
那刀痕一直蔓延到腰肋部,刀口长近二十五厘米,缝线缝了快三十针,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葛出云当时正在和季蔷通电话,那边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暴跳如雷,然后就开始不重样的骂他,从卧室骂到阳台,从阳台又骂到厨房,现在正在去机场的专车上骂他。
葛出云一句嘴都没还,夹着手机一字不落地听着,顺手给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臼了的左胳膊接好。
直到手术室灯灭了,他才捂着嘴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把季蔷的吼声掐灭了在电话里。
通宵缝合,出来时医生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松塌的眼皮顶上都覆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葛出云冲他鞠了一躬,医生也跟他对着行礼。
他提了口气,开始向医生询问季鸣忱的伤势。
医生轻轻“啊”了一声,用袖口抹了把汗,神色看上去不算凝重。
走廊说话不方便,他邀请葛出云去自己办公室细说。
用医生的话来说,季鸣忱的情况还算比较乐观,这一刀虽然砍得不轻,但好在他背上的肌肉群比较发达,伤口不深,也没伤到骨头,是好事,但受损的神经比较多,就算日后伤口恢复好了,背部也很难达到现在这个肌肉形态,而且刀口有些长,明显超过十五厘米,医生还提醒他说,这种情况可以向法院起诉故意伤害。
葛出云心说故意伤害罪都算小了,砍伤季鸣忱的那个Omega状态明显不对劲,胡言乱语的,他一眼看过去都觉得像嗑药嗑猛了,如今已被警方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