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时,发现那两个小子已经跑出了院子。
“你怎么连两个孩崽子都看不住!”
他嘟囔一句,却不疾不徐地追出去,发动了那辆哼哧哼哧响地破轿车,一脚油门下去,不过两三分钟的光景,就又开了回来。
很多年后,季鸣忱还对当时的那个场面有心理阴影。
他眼睁睁看见那俩小子鼻青脸肿着,被葛出云一手一个薅着领子拎回来时,眼里彻底没了世俗的欲望,甚至还主动伸手去递烟灰缸。
葛出云嘴里还叼着出去时点上的半根烟,挂着一大截松松垮垮的烟灰,都已经快烧完了。
他把烟头捻灭在小孩儿递上来的烟灰缸里,手在他腰间的小粉围裙上抹了抹,抬头看看季鸣忱说:“人要是再跑了,我就把你炖了陪大鹅。”
季鸣忱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其实葛出云对他已经很温柔了,他想,以后绝对要少说几句葛出云的坏话。
92
92.
季蔷在三月的尾巴打电话来,说清明节要去日本出差一趟,问他儿子伤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带过去的东西。
那时候小屁孩们都开学了,葛出云一闲就不爱起床,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睡醒,敷衍的回了一句挺好,不用,就把电话挂了。
躺下又睡了两三分钟,突然觉得耳边的呼吸声异常重,连忙伸手摸了摸旁边被自己捆成粽子的季鸣忱,只觉得他皮肉发烫。
狗崽子毕竟年纪小,刀口恢复得很快,现在正到了长肉芽的阶段,痒得厉害,一看不住就见他用手挠,还到处蹭,葛出云睡觉的时候就给他绑起来。
留疤是避免不了了,但他想尽可能地让疤痕浅一点。
“怎么了?勒着了?”葛出云抓着他翻了两下,一瞧,这也没勒着脖子也没压着胸口的,怎么喘得跟要断气了似的。
“我……”
狗崽子把红扑扑的脸从枕头里拿出来,扭着头别别楞楞地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又红又亮,看过来的一眼还有点凶。
葛出云没反应过来,还搂着他的脖子贴了贴他脑门,“也没发烧啊……啊操!”
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被季鸣忱咬了后颈。
“妈的……你给我松嘴!”
他连着在季鸣忱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狗崽子才不情不愿松开他那块肉。
松口后那块肉过了血,很快地肿了起来,痛感辣辣的,一阵一阵地往脑门上涌。
葛出云捂着脖子躲开,“你他妈的……不会是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