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把腿从小桌子底下伸出来,垫着满地的花瓣在稀薄的日光下一晃一晃的,每一晃都故意碰到葛出云的膝盖,他的脚很长,很瘦,青白的皮肤下都是突起的蓝紫色血管。
“我小时候啊,被她送到郑敏敏那儿生活过几年,那傻大姐想欺负我,还没欺负明白,最后倒跟我处成了姐妹,她的三个女儿对我也很好,我爸死后没多久,熏子就向郑敏敏要我,郑敏敏没抢过他,我当时年纪也小,想妈妈,就跟她走了。”他声音飘飘忽忽地传过来,葛出云再不想听也是进了耳朵。
“一开始她对我真的很好,直到我分化成了Omega,刚分化她就把我送到了别的Alpha床上,事后还哭着求我原谅她,说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他的脚突然停下不晃了,语气也重了一些,“我非常生气,收拾行李要回津留家,她就开始在我面前自残,说她是个没用的妈妈,说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现在想起来,真的就很想抽死当时心软的自己,我帮了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后来每次从那些Alpha的床上醒来,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葛出云突然觉得喉咙紧得厉害,立花鹤描述的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熏子一开始对他也很好,会烤香喷喷的饼干给他吃,会陪他看书做功课。
也有脾气异常坏的时候,但发泄过后总会哭着抱着他,说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那样凶你的。
好想前一秒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是一场离奇的海市蜃楼。
对这样的熏子还抱有心结的他,到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坏小孩。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麦昆的,他是我爸的手下,从小就跟着我了,他每次都很温柔地帮我清理身体,但一次都没有跟我做过,我经过很多Alpha,能看得出来他对我有欲望,但很奇怪,不管我怎么搔首弄姿地勾引他,他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一次我意外怀孕,做人流之前我特别紧张,他在手术室外揉着我腺体,第一次亲吻我,安抚我,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我也一直在抖,脚冷得厉害,他就把我的脚揣在怀里,我一下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想,我要是他的Omega该有多好。”
“爱上他之前,我从没和他做过爱,爱上他之后,我这辈子只想跟他一个人做,我现在真的好想他啊,想得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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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出云也不磨刀了,沉默了一会儿,就拎着刀和磨刀石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
“中午给你加个鸡腿。”
“What?”立花鹤眨巴眨巴眼睛,没搞懂他这反应,仰着头看他,脖子跟着他转了小半圈,“你难道不觉得很心疼我?很想抱抱我吗?”
葛出云晃了晃板子,敲他的后脑勺,“两个,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