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丫头,你最喜欢谁?碓冰……
一行人结伴来到校门口, 文桃邀请新月上车,打算送她回去,只是新月心里惦记着施然,准备回去的路上给她买些零嘴。
“谢谢, 我打算路上买点东西回去, 就不蹭你们的顺风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 时不时有电车呼啸而过,路上脸上带笑的报童挎着布包, 里面装着几十分报纸,边走边喊:“佛系咸鱼连载绘画内容更新啦!”
新月看了眼那报童, 又看了眼路过行人手里拿着的报纸, 还看见坐在茶馆里, 有几个年轻女子,拿着剪刀将刊登绘画的那一页剪下来, 小心翼翼的装进相册里保存。
她心情愉悦像是吃了糖, 回去的脚步轻快而愉悦,走路还有点蹦蹦跳跳, 全然不知已经被人盯上,几个獐头鼠目的人悄悄跟在她后边。
酒楼临街的一个包厢里,风澈正在跟他碰头的人完成交接,正式接手锦城的地下根据地与潜伏人员名单。
之前他作为潜伏人员活动时,还不知道锦城地下根据地的水有多深,特别是那些个别人, 看似为组织抛头颅洒热血, 实际上打着人人平等、匡扶正义口号的人,都在为自己谋算。
送人离开,风澈站在窗边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 当初他就很奇怪,为什么潜伏人员的质量参差不齐,为什么要用无辜人的性命去威胁他人卖命。
事到如今接手锦城的黑暗面,风澈才彻底明白,去TMD大义与人人平等,这些人只是想要佛爷楚晏钰、这个锦城暴怒君主手中的权与利。
烟灰要掉不掉,风澈长叹一声,垂下眼眸抖了抖手里的香烟,看着烟灰掉落在窗户框上,粉碎成渣。
他转身打算离开,双眼习惯性四处观察,扫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定眼看去,发现是全副官喜欢的那姑娘。
她穿着学生制服在街边买东西,估摸着是给七太太准备的。
现如今的身份,风澈不好过去跟新月打招呼,只是看看周围确定没人跟着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跟着那姑娘的人还不少,前后左右各一个。
新月把钱给老板,提着东西喜滋滋的往将军府走,不曾想,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被几个满脸凶恶的男人包围其中。
边上摊贩老板看见,脸色难看的赶紧挑着摊子移到其他地方,就怕不小心惹到这些煞神。
这些人来者不善,没等新月表明自己身份,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打得她脑袋发蒙,只觉得天旋地转,听不清声音。
忽然出现把新月团团包围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人上前就是一把,他抓着新月头发提起来,对着周围的摊贩老板赔笑道歉。
“各位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童养媳,我父母心善,看她学习天赋不错,又是出钱又是出粮,供她上学念书就希望日后生出来的崽子有人教导。她倒好,跟学校里的富家子弟勾搭在一起,还说我骚扰他,我脸上这些伤就是让这贱女人叫那富家公子让人打的。”
新月脑袋晕晕乎乎,听了个大概,知道这个突然对她动手的人是想要诬蔑她。
对方会这么做,无非就是两个目的,要不是冲她来的,就是冲着七太太或佛爷而来。
新月咬牙忍着痛,指甲扣进了掌心,凭借这,才让神智清醒了两分。
回想当初七太太跟她说的那些,新月装作半昏迷状态,趁着对方放松警惕专注诬蔑她的时候,一记撩阴腿废了他。
对方吃痛松手,她就地一滚,眼睛四处搜索能够用作武器的东西,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赶紧想办法解决现状。
锦城虽然是佛爷的地盘,但七太太曾经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她表明身份必须得找对人,那个人至少不怕事儿,否则,对方轻则浪费时间,重则还会成为对方的帮凶。
新月没有往人少的地方跑,哪里人多往哪里窜,一是因为拥挤的人群可以阻拦一下他们的步伐,二是因为这么多人看着,多少还是会收敛一下自己的行径。
繁荣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伙看见一个弱女子被人追的落荒而逃,虽然不敢正面刚,却有意无意的制造麻烦拦下那些追她的人,让这个姑娘能够逃离魔爪。
至于那些想要抓新月的人,追她都来不及,那里还有心思诬蔑她,要知道,稍微晃神一下,指不定人就跑没见了。
发现新月处境不太对,风澈赶紧花钱找了些地痞流氓制造混乱,然后到路边电话亭,一个电话打到军营办公室。
全海经坐在自己位置上任劳任怨的处理军务,一些他权限之外的,整理出来,等到明日佛爷上岗交给他。
而这时,电话铃声炸响……
“站住,你这个贱女人给我站住!”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埋头往前跑的新月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
她脚步一顿,往那辆车跑过去。
玉石店里,宁四海带着最近闹脾气,不跟他好的娇娇选礼物赔罪道歉,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再犯。
娇娇挑了个白玉镯子,雪白莹润,一看就是高档货。
就在他掏出钱包,爽快结账的时候,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似乎在叫他,听着像是个姑娘的声音。
娇娇眉头微蹙,忍不住频频踮起脚看过去,她拂开宁四海揽着自己腰身的手往外走:“我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出去看看。”
行叭,她想看就去看,宁四海让娇娇小心点,别被人挤着、撞着。
好不容易看到个熟人,新月表明自己身份,让司机带她去见宁四爷,不曾想这司机是刚换的,还是个怕事儿,任凭新月她怎么说,一不开车门,二不告诉她宁四爷在什么地方。
甚至还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哪怕歹人追过来想要拖走新月对她动手,他不为所动,还让她赶紧松手,别把车把手扯坏了,到时候她赔得起吗。
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看好戏帮着歹徒说话的人不少,一个个都像是被洗脑了一样,都以为这些人说的是对的,她是错的,不仅不帮她,还帮着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抠她抓着车把手不放的手指。
新月不撒手,那些个人就硬掰开,一阵剧痛传来,她的食指往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翘起,疼的她冷汗直冒,只是狠狠的看着那个中年妇女的模样,记下她的样子。
那中年妇女被新月的眼神吓到了,松了手往后退,底气不足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松手。”
“滚!”新月疼的眼冒金星,一脚揣在那抠她手指的中年妇女身上,口齿不清的叫嚣道:“我要是出了事儿,你们全都进军营做人靶子。”
“人靶子知不知道,就是把活人绑在靶子上给新兵练手的。”她强撑着一口气,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宁四爷肯定会回来。
“你们这些人围着我的车做什么!”忽然一道声音越过嘈杂的人群传进来。
新月听见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不少,她赶紧扯开嗓子吼,“娇娇夫人,我是新月,这里有歹徒,你快去叫宁四爷过来。”
娇娇一听,往人群里挤的行为立刻一顿,她提着裙子往玉石店里冲,“四爷!四爷!有人欺负我!”
好整以暇等着掌柜补钱的宁四海一听,差点没炸了,他气急败坏的往店门口走去,迎面撞上急匆匆跑过来的娇娇,赶紧伸手扶住她,忙问道:“哪儿受伤了?”
“不是我,是新月,七太太的那个丫鬟被人盯上了。”
宁四海立刻掏出腰后别着的枪对着天空来一下,对方盯上新月那基本是冲着七太太来的,也就等同于冲着佛爷来的。
忽然传来的枪响近在耳边,围观的那些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们作鸟兽散开。
得知来了位惹不起的,那几个针对新月的人,相互之间递了个眼色,裹在人群里,借此逃走。
可没想到,正当他们准备闪人的时候,几个地痞流氓把他们给堵了。
“你,就是你,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为首那人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刚刚对新月动手的那人脸上,直接把人给打蒙了。
长相比较猥琐的青年嘿嘿嘿几声,建议道:“老大,我看不如把他手给废了,反正他无父无母也不用养家糊口。”
眨眼之间情况大逆转,追人施暴的变成被追施暴的那个,那四个口口声声说新月是他们家童养媳的男人,被十几个地痞流氓按在地上揍的像个孙子,爬都爬不起来。
新月受的伤太重,宁四海只能临时找个医馆把她送过去做个简单处理,接下来还是要送到医院里详细检查才行。
全海经赶到后让近卫兵带走四个歹徒,额外再给那十几个流氓一笔钱算是报答,而后他问了宁四爷的行踪,过去的时候,新月身上的伤口刚简单的处理完,准备送医院去纤细检查。
看着小姑娘那不自然弯曲的食指,全海经脸色阴沉又难看,瞥了眼门口那待着车里战战兢兢的司机。
“宁四爷,这人不介意交给我吧。”
宁四海这次着实被气着了,要不是今日他专用司机家里有事请假,代班的这个不认识,还事关不关高高挂起,也不至于让新月遭这个罪。
“全副官看着处置,到时候安排人把车开回去就成。”
这个好说。
施然收到张管家传来的消息已经是晚上,她正纳闷今天新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却不想会接到她受伤进医院的消息。
新月只是一个丫头,会受伤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她,施然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屋子里的那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几乎被她砸了个遍。
再说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楚晏钰,面对一屋子狼藉,还有那个气得眼眶发红,要哭不哭,用手直敲桌子撒气的施然,心脏一滞,微微泛起疼来。
“好了,别拿自己撒气了,那些对新月动手的人,爷不会放过。”楚晏钰走过去,一把握住施然锤桌子锤红的拳头放在胸口,垂首亲了亲那肿起来的手掌。
“瞧,这手都肿了,你发气摔东西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做什么。”楚晏钰难得好脾气的哄她。
平日里见她哭过好几次,没有哪一次让他像今天这样难受过。
施然哼哼唧唧的说:“不值钱的已经砸完了。”
言下之意:值钱的那些不敢砸QAQ。
这个回答,差点没把楚晏钰给气笑,瞧她能的,不值钱的难道就不花钱买吗?再者……
“那些怎么有你重要。”
施然小脸发热,忍不住看了眼楚晏钰,眉梢眼角的温柔,还有那散发着暖意的美眸,让她有一种喝醉了的感觉,晕乎乎的。
“我想要去看看新月,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施然说的有些小心。新月只是个丫鬟,她去看也就算了,还把楚晏钰拖着一起,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他陪着。
楚晏钰沉默,这个不太合乎常理,但没有那一条规矩里说不能,更何况,这一次新月遭罪的缘由,怕是出在他们身上。
“好,爷陪你去看。”
“那……伤害了新月的人,你也要找他们算账。”
“嗯!敢欺负将军府的人,就是不把爷放在眼里,总要让他们这些人知道头顶上的天是谁。”说这话的时候,楚晏钰眯了眯眼睛,眼里滑过一抹阴狠。
新月的状况比预料中的要好一些,大多是些皮外伤,过一段时间就会消肿愈合,只是那被掰断的手指有点严重,不过当时应急措施比较到位,就看后续的恢复情况。
全海经脸色沉沉的站在病房门口,宁四海与娇娇已经离开回去。
施然与楚晏钰过来的时候,他垂着眼睑,连嘴角的笑容都扯不出来。
比起上下属关系,楚晏钰跟全海经更像是兄弟多一点,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做什么,放开手脚去干。”
“佛爷,可是……”
“没有可是,爷跟你不仅是上下属,还是兄弟、朋友。”
新月是第二天醒的,施然执意守着她,楚晏钰没得法子只好陪着,在隔壁病房休息。
心情沉重压抑的全海经,目睹这一幕忍俊不禁,没想到当初那个不可一世,劳资天下第一,你们全是渣渣的少年会有今天。
新月醒过来还有些不在状态,她四处打量,了解她所在的环境,看见那趴在床边睡着的施然,还有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全副官,哇一声哭出来。
惊恐的、后怕的、放松的情绪一下子袭上心头,哭的一抽一抽,止都止不住。
施然被哭声惊醒,紧接着被新月抱了个满怀,小姑娘浑身轻颤,特别记仇的告状,说宁四爷的司机见死不救,说有个中年大妈把她手指掰断了,说那几个追她的人,不仅打她还诬蔑她……
告状告的一半,忽然发现病房里多了个人,新月怯生生的瞅了眼,见佛爷脸色不好的看着她,瞬间求生欲爆棚,顺势松开施然扑到全海经那里去。
就是……那高度有点不太对。
猝不及防砸中一个软中带硬的地方,新月懵了一下,松开抱着全海经腰的手,改为抱他的大腿。
话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全海经:……你可真是有样学样。
经常犯错惹佛爷生气,从而抱大腿求饶的惯犯施然:……总觉得有人在说我。
将军府的报复手段一向都是惨烈的,没有多少人性的,那天是新月出院的日子,施然说要庆祝一番,特地拉着全海经跟新月去吃顿好的。
菜刚刚端上桌,就有一大批士兵喊着号子跑步过来,他们迅速清出道路,并在两边用石灰粉划线,告诉路人不要迈入这条线内。
施然趴在窗户上看,问全海经这是在干嘛?
全海经笑了笑,说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新月遭了罪这么简单,还伤了将军府的颜面。
正说着,楚晏钰坐在汽车顶上,手里牵着六条约莫一米多高的大狼狗出现在大街,他优哉游哉,仿佛在游后花园一般。
而后,一脸军绿色的铁皮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带着手镣的五男一女被人推下,摔在地上,他们的手镣连在一起,互相牵制,半天才得以从地上爬起来。
这条街上的人对其中四人还留有一点印象,但是那一男一女却没多少印象,不知道是怎么犯在了佛爷手里。
跟在黑色汽车后边的一个近卫兵上前,他冷着脸说:这里面有意图绑架七太太丫鬟对将军府不轨的,有丫鬟表明身份后见死不救的,还有动手协助凶手伤人的。
话音落,那中年大妈便哀嚎起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说着锦城没有王法了,她只是好心办办了坏事,不知道那姑娘说的是真的。
“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见不得人好,幸灾乐祸,你自己个心里清楚!”近卫兵冷嘲热讽一句,就说起这大妈的生平。
原来这大妈也是一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被人拐走买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无人伸出援手被捉回去。
这些年来,面对跟自己一样遭遇的人,不想着帮助别人,还往火坑里推,看不得她们幸运比自己好,从旁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姑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怪只怪她这次脑子拧不清,祸害人,挑错了对象。
大街上搞这一出,明摆着是表演给锦城所有百姓看,其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他们,别忘了头顶的上的天不是天,是他佛爷楚晏钰。
近卫兵传达楚晏钰的意思,告诉那五男一女,只要他们能够在狼狗的追逐下坚持一个小时,那么这次惩罚就到此结束。
但是吧,在逃跑的途中不允许越线,一旦越线后果自负。
规则只有两个,近卫兵说完,站在狼狗身边的士兵便解开绳子,目送那些人狼狈逃窜,连爬带滚。
来不及站起来的中年大妈让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儿拖着往前跑,衣服磨破,皮磨破,惨叫阵阵撕心裂肺,蜿蜒向前的血痕里带着肉沫。
有人眼看着跑不过,就想要拖路边的人进来垫背,那人吓得当场屎尿齐下,却发现那狼狗凑近他嗅了嗅,一爪子拍开了。
狼狗表示:这玩意儿味道不对,不要!
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却被当场吓成了傻子,他嘿嘿笑着,一脸眼泪与鼻涕,穿着那兜着屎尿的裤子到处晃,恶臭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