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店里那一棵树松软的甜甜圈出炉。
“你很喜欢吃那家的甜甜圈。”
顾朝星嗤笑一声，“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吗，现在早忘了，我哥哥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顾朝闻攥紧了指尖，“对不起。”
“你不必对我说抱歉。”顾朝星嗓音清软，话语却伤人，“但是现在，我有了需要争取的东西。”
顾朝闻指尖戳着掌心，他眼底有波涛汹涌，“除了这些，我不欠你什么。”
无论哪一次，顾朝闻永远都会输给顾朝星。
每一次。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不等自己反应，顾朝星已经起身，“欺骗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不过你确实得到了你想要的。”
顾朝星看着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笑道：“哥，来日方长。”
顾朝闻愣愣的看着人关门离去，却独自沉浸在思绪里久久。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眼是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窗外的灯火隆隆变替成了万籁俱寂。
屋里蔓延开来的咖啡香气缓解他的慌张，唇舌接触的苦涩把他拉回现实。
陆柏也在此时回来了，顾朝闻迅速调整情绪，即使没有任何作用，他打开门，勉强勾出一个笑。
陆柏看出他的不对劲，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饿了吗，要不要带你去吃饭。”
顾朝闻唇上是水光红，显得人明艳又柔和。他忍不住亲了亲人，“怎么了？不开心？”是陈述句。
陆柏太过熟悉他颦笑间的情愫。
即使是不经意间的余光轻轻瞥过，他仍能捕捉他碎发遮掩下蹙起的眉头和偶然下拉的嘴角。
“为什么不开心?”
顾朝闻在人浓稠的，蜜一样的眼眸里沉溺，被束蝉，被捆扎，是缺雨的戈壁滩，贫瘠，寡薄，却在骤起的鼓点中兀然擎出一簇曼丽的香槟玫瑰，于是季风常临，云雨皆至。
伤感很放纵地袒露在他的眼角眉梢。
顾朝闻摇头，依旧在笑，只是眉心写过的川字尚未敛尽，面上故作的喜悦便平白掺了苦气两三。
“没有。”顾朝闻努力将语气伪装，借此来掩盖住眉眼深处印刻的迷茫和不安。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们还喜欢着对方，也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也会害怕。
害怕自己不够优秀，害怕自己停确在舒适圈，害怕的是方方面面。
害怕的根源是陆柏太耀眼了，而他太普通了。他从来把事情做最坏打算，作茧自缚式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