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闻垂眸,鸦翅般的长睫翕动,意味不明的情绪闪烁,是暗夜穹顶之中无意闪躲的星子。
“朝闻?”
顾朝闻抬头,描摹他的模样,勾勒他凸起的眉骨,同他如今汗湿了浃背,无意显露的蝴蝶骨一般景致。
最后拥入他的怀里,像之前那样。与陆柏向后靠的姿势恰恰方向相反,他把身体前倾着,然后顺势把头低了下去。
他长久的看着地板,地板也长久的看着他,和他皱起的眉头。
其实没什么话要特别说的。
陆柏是他在心底写过无数遍关于未来的诗,有月亮的气味,消解他的痛难和郁症,每一夜失眠。
他对陆柏早有贪恋,有赴死的孤注一掷,他勘破这些,将人拥得更紧,好似失而复得的珍重,有小心翼翼,更有缄默的雀际,与沉静的欢喜。
陆柏扶着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用柔得能化出一滩春江的目光,细细地,描摹,勾住他的眉眼。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一直都在的,别担心。”
“任何人都有可能离开,但是我不会。”
“如果你离开,我也会把你捉回来。”
陆柏恰到好处的温柔,如同挂在他眉眼的一轮月,来不及思索,只剩下无处可逃的攻势,与醉在浪漫深处的浓情。
是三月春暖的本身,眼底却总有一分二月薄凉,看不清,又逃不脱,要人甘愿沦陷,哪怕最后尸骨无存。
之前他和陆柏一起拍戏,他的剧组就在陆柏剧组的旁边。
他曾经多次想要去见他,想着措辞,他大概会说。
很想你,所以我来了,喔,其实我每天都来了,只是没舍得敲门。
裕宴。
chapter117陆柏,陪在你身边的,不该是我
顾朝闻缄默片刻后,带着温吞的笑,“晚安。”他最终逃避了所有锋利的问话,只留下晚安二字。
陆柏看着人像只小兽一样钻进了被子里,心里奇怪的很,今天自己也没怎么惹他吧,怎么就又闹起了脾气了。
难道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的爱情也这么敏感吗?
他隔着被子抱了抱人,亲了亲人的头发,“晚安。”
顾朝闻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陆柏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希望这个小家伙明天会好一点。
他看着人渐渐稳定的呼吸,走到了阳台,摸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